首頁 > 宋門女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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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會兒你去看看小意,他成天念著你出門前講的故事還沒完。」易平策說道,兒子很喜歡聽江湖趣事,總纏著小舅說個不停。

  傅翌容淡漠的眼眸浮現一絲溫暖。「我一會兒就過去。」

  兩人又聊了幾句,下人來稟說是有客拜訪,易平策便先離去,傅翌容則靜靜地坐在椅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走入廳內。「咦,傅公子睡著了?」

  傅翌容沒吭聲,兀自合眼休息。

  朗晴微微蹲下身,專注地盯著他的臉蛋。小意很崇拜他這位舅公,治病的這一個月,她聽了不少他的事,像是:

  「我舅公很厲害,隨便一抓,小鳥就在他手上。」

  「他踏一下地,人就飛到屋頂,然後再跳、再跳,就碰到月亮。」

  「我舅公這樣點一下,你就不能動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她聽了不少,起初還以為是個七老八十的舅公,後來才知不過二十六、七歲,聽說人長得溫文儒雅,俊俏萬分……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朗晴贊同地盯著眼前俊朗的面容。「眉是眉,眼是眼、鼻是鼻、唇是唇,都在位置上,不偏不倚,沒有哪個出來破壞秩序,排斥異己。」

  他生得極好看,眉色如墨,狀如飛翼,優雅地停在白淨臉上,鼻樑英挺卻不突兀,雙唇適中,色澤也好,一看就是脾胃調和、心腎健康之相。

  傅翌容沒法再聽下去,瞬間睜開眼,把朗晴嚇了一跳。「怎麼不出聲啊你,嚇死人了。」

  他莞爾道:「朗大夫何故盯著在下?」她的嘴角沾著少許糕屑,顯得有些滑稽。

  一個姑娘家在男子面前評頭論足實在不妥,輕佻有餘、莊重不足,可她又坦蕩蕩的,雙眸清朗如純真的孩童,讓人想責備都不知該怎麼說。

  「沒事,我就想瞧瞧你哪裡不一樣?」不然她怎會瞧著他裸露的胸膛就心跳加速。

  她的話讓他摸不著頭緒。「什麼意思?」

  朗晴站到他背後,欣賞了下他的美背後才將針拔下。「沒什麼意思,就覺得你長得挺好看。」

  他沉默地穿上衣裳。他知道自己有副好皮相,家人說過、朋友也說過,姑娘們雖不會大膽在他面前評論,但從她們眼中流露的愛慕也能知曉一二,她倒是第一個在他面前直言的女子。

  若不是她眼神坦蕩,沒有挑逗之意,否則他早冷臉相對。穿好衣物後,他問道:「朗大夫自幾歲開始看病?」

  朗晴合上藥箱後才道:「忘了。」

  「忘了?」他利落地繫上腰帶。

  朗晴背起藥箱,往門口走。「人生的事記那麼清楚做什麼?」她笑著擺擺手,瀟灑離去。

  傅翌容不認為她真忘了,但她既然不想回答,他也不會強人所難,她到底是真性情還是在作戲,只能慢慢觀察——

  探望過小意後,傅翌容在書房待了一會兒,而後信步在園子裡走著,夕陽將天際染成一片紅,灑落在樹梢上,襯得樹林黃澄澄一片。

  他走到湖邊涼亭,忽見水面上站著一抹蒼藍身影,望著夕陽,寬大的袍子在風中擺盪,若不是腳下還踏著船板,倒有幾分仙人之姿。

  朗晴驀地轉過身來,夕陽自她身後灑來,將她圈在光暈裡。背著光,傅翌容瞧不清她的表情,卻聽她歡暢地喊道:「傅公子。」

  他微微頷首,不疾不徐地回道:「朗大夫。」

  「你能不能過來,我有要事相商。」她朝他揮手。

  傅翌容足下輕點,飄逸地飛過湖面,落在船上,朗晴只覺小船微微一晃,便立刻沈靜下來。

  她露出燦爛笑靨。「公子好俊的輕功,方才飛來像仙人似的。」

  傅翌容聞到她一身酒氣與果香,視線掠過她腰間的葫蘆與泛紅的臉蛋,她莫不是醉了?

  「我沒醉。」彷彿聽見他心中所想,朗晴微笑地拍拍腰上的葫蘆。「只是氣味濃郁的果子酒,不醉人的。」

  他沒與她在此事糾纏,淡問道:「不知朗大夫……」

  第1章(2)

  「別叫我朗大夫,聽著怪彆扭的。」她笑道。「叫我晴大夫或晴姑娘吧,不然光喊大夫也成。」

  他頷首道:「不知有何要事?」

  「想請公子幫個小忙。」

  他盯著她,沒回話,示意她說下去。

  她面色一整,認真道:「帶我回岸上,亭子也行。」

  他挑起眉頭,正要說話,她緊接著又道:「我想公子已經注意到船槳不見了。」

  他點頭。

  她長歎口氣。「人生就是這麼無常。」她望著夕陽,一臉凝重。

  她的話令人發噱,他淺揚嘴角。「願聞其詳。」

  「方纔我在園子裡信步漫走,忽然想起柳河東的〈江雪〉一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心裡一陣激動,便借來釣具,劃著孤舟乘於湖面之上。」

  「大夫好興致。」

  「好說好說。」她笑笑地抱拳。「人生便是要快意恩仇,隨心自在,一邊飲酒一邊垂釣真乃人生樂事,不知公子曾於自家湖邊垂釣過嗎?」

  「不曾。」

  她匪夷所思地望著他。「莫非公子不會釣魚?」

  他好笑地道:「先說說妳的事吧。」

  她感歎一聲。「可惜公子不曾在這兒釣過魚,否則定能領略我何以會措手不及。我在家鄉沒事就釣魚,那兒的魚兒都成精了,要釣上可不容易,沒想府上的魚兒心地質樸,頭腦簡單,我才甩竿,酒都還沒喝一口,魚就上鉤了,實在讓我為難。」

  她一臉苦惱。「不是我看不起你家的魚兒,但真的是太笨了。獨釣寒江雪是多美的意境,偏要讓我魚貨滿簍,我要享受孤獨,它卻歡喜登場,不是讓我為難嗎?」

  傅翌容失笑道:「姑娘不是強『魚』所難嗎?它怎會知妳所思所想?」沒想眼前的人如此童心稚氣,她看起來不像作戲,應是本性如此。

  「公子所言甚是。」她頻頻點頭。「我當下也想開了,既然如此,我索性不釣魚了,沒想一眨眼工夫,魚竿就被魚兒給拖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家魚兒雖笨,力氣倒挺大的,我也沒攔,還仰天長笑一番,過後才想起那魚竿不是我的,實在萬分抱歉。」她朝他低頭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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