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她覺得太麻煩禾姨了,且顧慮到禾姨並不喜歡面對人群,便婉拒了禾姨的好意。
「嗯,她願意割愛價值連城的雪蓮子就證明她是個善良的人。」他停頓了一下又問:「她是因為討厭面對人群,才會在臉上蒙上臉紗嗎?」一開始見她蒙著面紗,覺得此人好神秘。
「不是,禾姨的臉……受過傷。」
「受傷?」
「嗯,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受傷的,不過連我爹都沒辦法醫治,恐怕是很棘手的傷痕。」她惋惜的說:「印象中,禾姨沒受傷的半邊臉長得十分美麗,也許是老天嫉妒吧!」
他不語,只是點頭表示瞭解。
「好啦!時候不早了,你趕快回房,我想去找禾姨說說話。」她急著催促。
「是要向她提及我們的事嗎?」他微笑的抱住她。
「對啊!我要請禾姨在我爹面前說說你的好話。」
「我陪你一起過去。」見她猶豫起來,他趕緊說:「我只是陪著你一起去,並不會去打擾她。」
第7章(2)
「好。」任由他牽頭手走出房,經過長廊,來到潘禾如住的房間。「禾姨,你睡了嗎?」
沒一會兒,房門開了,一名臉上蒙著面紗的女子現身。
「原來是綴月。」她語氣冷靜。她的語氣冷清。「他……」露出的大眼瞅著律無夜,心底流過一抹怪異的感覺。
打從她第一眼見到這名男子時就覺得很眼熟,彷彿曾在哪裡見過似的……她不禁皺眉,難得陷入困擾中。
「禾姨,他叫律無夜,剛才在樓下已介紹過了。」
「嗯。」方才沒將這男子放在心上,現在聽到他的名字,現在聽到他的名字,藏在面紗下的臉色當下變得蒼白。
姓律……這姓氏還真是惹她心煩。「找我有事嗎?」
「我想找禾姨說說話嘛!」花綴月知道禾姨心軟,開始撒起嬌來。
潘禾如確實是拒絕不了花綴月,「他也要一起進來嗎?」口氣中多了一分不耐。
「不,我只是陪小花過來。」律無夜聽出她不友善的語氣,連忙解說。
潘禾如沒說話,自顧自的走回房裡。
「回去休息吧!」花綴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走回自己的廂房。
花綴月目送他離去後,趕緊進房關門。「禾姨,你幹嘛對他這麼凶嘛?」湊近潘禾如的身旁,諂媚的幫她捶背。
「我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並沒有特別針對他。」不疾不徐的開口。
「我知道啊!可是我希望禾姨能待他客氣一點。」
「為什麼?」
「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如此而已嗎?」她挑起眉,才不相信他們的關係會這麼單純。
「呃,本來想晚一點再跟你說的。」花綴月的手指刮了刮臉頰,「有這麼明顯嗎?」一臉的嬌羞樣。
「只要是明眼人,都會看得出來,你爹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她搖頭,「不知道,我是在下山時偶然認識了他……說到這個,禾姨都不曉得我差點死掉耶!幸好是無夜救了我……」
轉轉眼珠子,「禾姨,爹最疼你了,你只要在他面前多說無夜的好話,綴月一定心懷感激,永遠不忘禾姨的這個恩情。」
「既然他這麼好,你又何必害怕你爹會不喜歡?」
「可是我怕爹會因為秦哥哥而不肯接受無夜。」她低下頭,很後悔告訴家人秦新波的消息。
花家人都十分欣賞秦新波,對他們的婚事樂見其成,而今冒出一個律無夜,他們恐怕會難以接受。
「倘若秦新波不願跟你成親,師兄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可是一定會遷怒無夜啊!」她就是擔心這一點。
潘禾如沉默不語,承認花綴月的話有道理。「你爹非常固執,並不是我說了就會改觀的。」
「其他人……甚至娘說的話,他都未必會理會;但禾姨不同,你說的話,他絕對會聽。」
花奇一直很疼愛唯一的師妹潘禾如,還因這事與妻子吵過架。
潘禾如明白花綴月的意思--她和師兄感情一向親密,所以當得知他急需雪蓮子,她才會答應讓出。
「再說吧!」
「禾姨,無夜真的是個好人,而且對我很好……嗯,他的家世背景也很好,據說他爹曾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大俠……叫什麼呢……」努力回想,終於想起來了。「大家都稱他為『律刀』大俠!」
潘禾如乍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在瞬間刷白,握緊拳頭,剛撥下的髮簪狠狠的插入了她的掌心。
「禾姨,你的手--」花綴月驚呼一聲,急著想看她的傷勢。
「你再說一次!律無夜的爹是誰?」潘禾如甩開她的手,嗓音不再冰冷,情緒也略顯激動。
「他爹是『律刀』……」愣愣的回答。
「快告訴我律無夜的家世,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
「是……他說他爹曾經很有名,後來遇到他娘,兩人相愛後就退隱江湖,隱居在深山……可惜他的娘親很早就過世,聽說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是個可憐的人。」
「可憐?」潘禾如恢復了冷靜,冷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冉寧兒若可憐,那她潘禾如該怎麼辦?
她閉上眼,難以克制心中的怒火,難怪她會覺得律無夜很眼熟,原來他長得像寧兒……
呵,老天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好不容易擺脫律氏夫妻,現在竟讓他們的兒子與師兄的女兒相愛!
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禾姨,你說什麼?」花綴月不解的問。
「沒有。」
「你的傷要不要緊?擦一下金創藥好了。」
「我自己有。」
花綴月停下掏出藥膏的動作,露出傻笑。「對喔!我忘了禾姨也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潘禾如和花奇的師父是花綴月的祖爺爺--花孟然,當年他將所有醫術全都給他們,醫術當然了得囉!
「禾姨,反正無夜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這輩子已認定他了,這次回去後,你得幫他向爹說說好話。」
潘禾如咬唇,「會的,我會向你爹說的。」但說的話絕對不是好話--盯著花綴月那天真又美麗的笑顏,心情感到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