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帝的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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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剛說到「上吊」兩字,一隻手重重地往肩上一搭,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的杜春曉驚出一身冷汗,扯開喉嚨正打算放聲大叫。

  但是她的尖叫聲被只一隻大手摀住,身後人正將她拖往陰暗角落。

  「你……」

  「噓!不要說話。」低沉的男聲隱含警告。

  「小曲哥?」她驚訝地睜大眼。

  微亮月光下,曲天時冷著一張寒冽的臉。「你想找死是吧?沒人告訴你東廂房不能亂闖嗎?」

  「咦!這裡就是沈嬤嬤口頭上一再告訴我的東廂房?」什麼年久失修,蛇蟻叢生,不宜走動,根本是騙人嘛!

  雖然無火無燈,但仍可看出廂房的情形,雕欄如親,砌石堅實,縱有雜草也稀疏,幾株盆栽花開鮮艷,應有人定時灑水施肥。

  「你到這兒幹什麼?」夜半無人不安寢,四處遊蕩,她真的當百花樓是一般客棧不成?

  「那你呢?」前頭正熱鬧著,他該在門口拉客,而不是裝鬼嚇人。

  「是我先問你的。還不快說。」他壓低聲音,怕先前鬼祟的男人察覺兩人的行蹤。

  噘了噘嘴,她不滿地咬了他一口。「凶什麼凶,人家睡不著嘛!所以起來走動走動,四下逛逛。」

  杜春曉未說實話,其實她是假裝腹痛,逃避逃芸娘的花娘訓練,再佯稱要睡了將人打發,她好趁機溜出房,探查小蠻的下落。

  她走著走著,聽見似有若無的女子低泣聲,便循聲而來,想看看是何人在哭,又為何而哭,是否需要別人援助。

  「我不是凶你,而是提醒你入夜後不要一個人隨意行走,喝醉的客人不會管你賣藝不賣身,當他們興致一起,你的清白便不保。」他曾見過一位名叫想想的姑娘被酒客硬上,失了身後由大石後奔出。

  他發現得太晚了,聽到哭聲時,她已被完事的客人塞入一大把銀票,她雖哭著拭淚,但嘴角是上揚的,可見這是一聲你情我願的交易,他也就不便出面。

  賣藝不賣身是假的,哪間青樓不默許嫖客私下跟花娘談好條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不聲張,各有默契,便可自行帶開,以金錢交易身體上的享樂。

  待他回宮後,定加以整頓,絕不讓現行的律法流於形式。

  「嘖!你還真是關心我,不會是看上我吧!」她故意逗他,趁勢一轉身,滾出他雙手的環抱。

  懷中一空,頓感失落的曲天時微赧了耳根。「姑娘家說話要得體,不可毫無避諱。」

  「嘿!這兒是百花樓吶!是送往迎來的青樓,哪來正經八百的老八股,百無禁忌才能哄得客人開心,這可是嬤嬤親口傳授的至理名言。」要聽訓,到學堂去,誰還來尋歡作樂。

  出身武林世家的杜春曉本來就藝高人膽大,加上爹娘都不管她,因此她在用詞上向來大膽,不像養在深閨內院的小姐們那般含蓄矜持,不敢暢所欲言。

  他微瞪眼,大掌一壓她頭頂。「謬言,也有潔身自好的花娘。」

  「那肯定不是我,瞧我深更半夜還和男人幽會,你這壞我名節的小曲哥可脫不了干係,沈嬤嬤的鞭子一揮過來,你得擋在前頭挨打。」她硬是把他拖下水,要他這個「姦夫」負起責任。

  「你怎不乾脆要我負責到底,娶你進門為妻。」被她口無遮攔的話一激,他反口一頂攻了回去。

  「你……你……」一提到嫁娶字眼,她靈活的三寸不爛之辭去就結巴回不了話。

  她還真怕他娶她,三更過了沒五更,冤做短命鬼。

  「回房去,不要再胡亂走動。」她簡直是山林的野兔,關不住。

  曲天時看著老讓自己放心不下的小丫頭,內心有著連自己也理不清的騷動,明明兩人什麼關係也沒有,可每回一見她,整個冷靜的思緒全被打亂,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混亂中。

  花魁牡丹才藝出眾,容貌傲人,一舉手、一投足皆是惑人心魂的風情,是男人就很難抵擋她千嬌百媚的艷麗。

  而老是跟在身後,軟語呢喃的小花娘藥兒也有她嬌美的一面,面帶嬌羞,欲抑還拒地勾動縷縷情意,該是花中的解語仙子。

  可是不論是艷如牡丹,或嬌如芙蓉,甚至是可人的藥兒,她們的容顏他總是過目即忘,獨獨那張慧黠的笑臉時不時浮現腦海。

  唉!他是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搞昏頭嗎?竟覺得有她相伴,日後的宮中生活絕不枯燥乏味。

  幽幽的一聲歎息,歎出曲天時心底的憂慮。他該怎麼做才能保全心性頑劣的她呢?

  月光照著森冷的地面,拖出他形單影隻的影子,在他的催促下,深夜閒晃的人兒早已回房,留下他獨自面對冷風颼颼。

  驀地,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他屏氣凝神,雙眸炯炯,如狩獵的老虎盯緊上門的獵物。

  「公子,是我,嚴功。」

  「嚴功?」他瞇了瞇,看清來者。

  「恕屬下救援來遲,懇請主上賜罪。」體型壯碩的黑衣男子單膝下跑,神態恭敬地請求降罪。

  「起來吧!此事不怪你。」他只是遵行旨意行事,何罪之有。

  「是。」身子一拉直,他站起身。

  「為何一去不回,遲遲未歸?」以他的身手,難有敵手。

  「遇到些阻礙。」嚴功簡短的描述遭遇,以及遲歸的原因。

  話說,那日他的跟蹤被人發現,結果反遭埋伏狙擊,對方武功路數十分奇特,似乎非金烏皇朝子民,他與之周旋近半日,對方負傷而逃。

  而他一路追下去,追至江邊不見蹤影,故而折返,欲將詳情上稟。

  熟料他再回頭時,只見被丟棄在路旁,昏迷不醒的德公公,而他矢志追隨的皇上卻不知下落,連被何人所擄走也無從得知。

  「所以你一路查到百花樓,發現我的蹤影。」辛苦他了,肯定費了一番工夫。

  「是的,公子。」嚴功恭敬的一躬身,以上的大石終於落地。

  「那麼有何斬獲?」他指的是百花樓暗藏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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