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都來了,你不讓我進去坐坐嗎?」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難堪是什麼意思?多少人想見她一面還求之不得。
「不了,男女授受不親,總要避嫌。」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江湖兒女何必拘泥小節,我都不在意了,你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杜盈星忍著氣,故作大器。
是呀!幹嘛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家妹子是嬌氣了些,可那一身冰肌雪膚吹彈可破,宛若凝脂,比起我這蜜膚可強多了,杜春曉調皮的擠眉弄眼,勸某人要懂得把握。
最驕縱吧!二小姐,你家小妹的性子你會不清楚嗎?擁個荊棘美人還不如尋個可愛佳人,清茶一杯猶勝膩人花香。某人苦笑。
最難消受美人恩吶!
「在下並非江湖中人,庭訓甚嚴,姑娘清譽不敢褻瀆。」宮廷生活嚴守禮教,不可怠忽,一言一行都得自律。
「你……你瞧不起我是不是?」膽敢暗示她不知禮教,行為放浪。
「非也,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相信小姐是通情達理之人,絕不為難他人。」曲天時此言說得重,稍有羞恥心者該知進退。
可惜有些人不懂得適可而止,越是得不到的越要弄到手。
聽他一再的回絕,自視甚高的杜盈星再也難忍他的輕忽。「是不是我二姐來了才肯開門?她連我的萬分之一也及不上。」
咳!咳!萬分之一?
被瓜子肉梗了下喉的杜春曉連咳了好幾聲,她用手捂口,生怕門外的小妹聽見她的輕咳聲,躲人躲到這裡也太窩囊了。
不過萬分之一……唉!她有這麼惹人嫌嗎?連自家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光明正大地跟他搶起男人,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要不是小德子和嚴功連番擋人,情況會更糟糕,可能她早就破門而入了。
「各花入各人眼,美醜難評,你看月半圓,我看月半缺,如此而已。」
曲天時身為一國之君,卻親自擰起濕巾,為手沾污漬的小女人拭淨,再將她一頭青絲解開,重新梳理,以碧玉簪綰出秀婉髮辮。
他可以為心愛之人放下帝王身段,為她畫眉,為她輕點胭脂,此乃閨房之樂,旁人他可不見得肯屈就。
「哼,你一定不曉得她天生是個災星,煞氣重,誰要靠近她,誰就難保災難纏身,她不敢告訴你這件事吧!她剋死過人。」杜盈星不顧姐妹情分,說出眾所皆知的秘密。
感覺指下的身子驀地一僵,曲天時眼底蒙上一層冷意。「也只有無知之人才相信無稽之談,自個兒運勢差卻諉過給他人,實在可恥!杜家人身為江湖中人卻那般貪生怕死,可見義薄雲天的傳聞有誤。」
別說了,不要為我開罪任何人,我早就釋懷了!杜春曉扯他衣袖,無聲地懇求。
「真要釋懷,你為何不敢看我?還一直小心翼翼地擔心我會出事。」她的戰戰兢兢他始終看在眼裡,不點破,是心疼她的一再壓抑。
噓!小聲點,不要讓她發現我在你房裡,不然又要鬧得天翻地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看娘親為妹妹的事煩心。
她早就習慣自己在杜家是無足輕重的人,說好聽點,她是二小姐,但實際上,除了響叮噹的「煞星」名號,她什麼也不是,只是多出來的人罷了。
「會鬧的人就一定有糖吃嗎?那就鬧大點,讓大家看見你的存在。」而不是選擇忽略。
曲天時,你是存心讓我難做人是不是?嗓門越扯越高,信不信我咬你!杜春曉瞪大眼,怒色滿面。
她的用意是不願一家人因為她而失和,能忍則忍,不要硬扯破臉。
可是曲天時什麼也沒說,只是冷著臉,伸出早有牙印的臂膀,讓她咬個痛快。
所以,她又瞪眼了,然後心軟地反握他的手。
「那是事實,才不是貪生怕死,連我娘都差點被她害死……咦!你在跟誰說話嗎?是不是有人在你屋子裡?」他不可能自言自語。
「二小姐。」他嘴角勾起,等著一場大風波。
果不其然,門裡門外的杜家小姐皆臉色一變,一個駭然,一個震驚,卻一樣對他的坦然感到不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你不是禮教為重,為什麼讓她待在裡面?你置我於何處?」他無疑是扇了她一記耳光,讓她遭受羞辱。
眉宇微擺。「我能將你置於何地呢?自始至終,我心意並未改變,我上門求的是二小姐這門親,她才是我衷心所求的伴侶。」
「你不怕她剋死你?」杜盈星一急,口不擇言。
聞言,他的聲音一沉。「那也要她有本事剋死我。」
「你……你……」她氣得漲紅臉,把爹親也搬了出來。「我爹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你來了幾日了,他可曾接見你?」
不重要的人也就沒有見面的必要,不是嗎?
曲天時從沒想過一個父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忽視得這麼徹底,連她帶來的朋友也等同視之,若無急迫性,再等等也無妨。
於是一日拖過一日,杜莊主永遠有比二女兒更重要的事待辦,一下武林泰斗大壽,他攜長女過府赴宴,一下友人來訪,他又忙著款待貴賓。
「不過換成是我的事,爹娘一定奉你為上賓,設宴招待。」她刻意突顯自己與二姐的不同,聰明的人該選父母寵愛的掌上明珠,而非不屑一顧的鞋底泥。
「原來三小姐好事已近,在下在此先祝賀你。」他故意聽不懂她的暗示。
他的一番回話讓杜盈星氣得牙癢癢,更想用其姐的痛點打擊她。「二姐,你知道來訪的客人是誰嗎?」
既然被點名了,杜春曉也不好悶不吭聲,裝聾作啞,只好在曲天時好笑的目光注視下,高聲一和。
「是誰?」
一聽聲音,果然是二姐,杜盈星妒恨有加。「是你的未婚夫鄭少爺……啊!我說錯了,是被你的煞氣沖煞到,差點丟了性命,不得不退婚的前任未婚夫。」她惡意說道,一再提及令人痛惡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