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帝的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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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你……」她一翻白眼,手指顫抖地指著新近花娘。

  「沈嬤嬤,你癲癇發作了是不是?要不要替你找大夫,我們家鄉有種土法子能治此症,找幾頭公羊踩幾個就好了……」人踩爛了就不抖了。

  「停停停……你就少給我添亂了,我給你氣得胸口發悶……」這口氣若喘不上來,這條命就被她給害了。

  「我幫你揉揉……」杜春曉很熱心的助人,練武的掌力朝她心口上一揉。

  「天殺的!你、你要我的命啊!快……快住手,我這身骨頭快被你揉碎了!」這丫頭一餐吃幾碗飯,怎麼力大如牛?

  直喘氣的沈芸娘逃得老遠,絹子握住手直往胸前拍,壓壓驚。

  「罷了、罷了。待會我再找人來教你,你這塊朽木我非得刻出個樣子不可。」事在人為,她不信教不出像樣的花娘。

  重操舊業至今,她還沒遇過調教不成的姑娘,只要找對方法,她相信假以時日,總會教出一顆搖錢樹。

  只是,她得先歇會,這根木頭太難教了,耗去她太多心神,她不放鬆放鬆。遲早累出病來。

  看了眼名為「曉曉」的女子,沈芸娘突然深深地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走出後院。

  杜春曉這才露出得逞的表情,隨即換上便於行走的衣衫,準備四處打探。

  與此同時,假意上茅廁的曲天時剛好路過後院,她一鬧上門往外走,便跟他打個照面。

  兩人皆一訝,並不知各自的目的相同,盈亮水眸對上深邃雙瞳,彼此間默然了好一會,唯恐對方看出自己別有所圖的行動。

  「趁你還沒正式接客前,離開百花樓吧!這裡不適合你。」她應該有更好的去處。

  見他一臉正經的勸說,杜春曉忍不住要逗他。「好呀!我們一起走,天涯海角你都要跟著我,我籌錢蓋屋讓你當我的面首。」

  嘻!嘻!既然她不嫁人,養個小相公來逗逗也不錯。

  聽著她流里流氣的逗弄,曲天時濃眉一擰。「不要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是為了你好。」

  「哎呀!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身上沒錢能去哪?還是你要借我百來兩,讓我舒舒服服地過幾年好日子。」舟無水,難行。

  「我沒錢。」一說出口,他頓感難受。身為一國之君,他卻救不了為貧困賣身為妓的女子。

  「對啦!你都沒錢了,還說什麼風涼話?在這兒有吃有住,還有人伺候著,我幹嘛跟自個兒過不去,非得到外頭吃苦受罪。」她說得好不虛榮,甘於賣笑生活。

  「難道你真不怕被人恥笑?」一日入青樓,終生難以洗去污記。

  杜春曉好笑地橫了他一眼。「你當龜奴都不怕人家嘲笑了,我區區一名女子算什麼?這世道笑貧不笑娼,尊嚴值幾文錢,只要有米吃,誰管是香的還是臭的。」

  「你太偏激了,歪理一堆。」聽似有道理,實則是替自己找借口。

  「而你則有趣極了,明明吃的是百花樓的飯,做的卻是慫恿花娘出走,這事若讓沈嬤嬤知曉,准抽你鞭子。」吃裡爬外,下場肯定淒慘。

  「你想告發我?」他冷沉著音。

  聞言,她咯咯地發笑。「我又不是吃飽撐著,盡做損人不利己的無聊事,小曲哥,你是我進百花樓第一個認識的朋友,我曉曉再沒良心也不會出賣朋友。」

  她相信他不是壞人,一個苦勸尋芳客回頭是岸的龜奴能壞道哪去,他定是有苦衷才無法離開。

  「曲天時。」他自報名諱。

  「嘎?!」她怔了怔,不解其意。

  「我的本名。」

  杜春曉訝異地睜大秋水眸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為什麼?

  曲天時眉心一顰,他也說不出來理由,只是覺得她那一聲「小曲哥」喊得他心悶,便不自覺地道出全名。

  「欸!曲是國姓耶!你該不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嗣吧?」她反應極快地想到這點。

  平民百姓只知皇上姓曲,不知其名諱,僅以帝號「天順」稱之。

  「你想有可能嗎?」他反問。

  她搓了搓下巴,假意思索。「也許飛蘭女皇背著丈夫偷產一子,寄養民間……噢!你居然打我頭。」

  「一派胡言。」母親深愛父親,鶼鰈情深,豈會與另一男子偷歡。

  「喂!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呀,你姓曲,說不定是哪個皇室中人流落民間的孩子,你要不追查一下自己的身世,搞不好有重大發現。」一朝飛上枝頭,烏鴉也會變鳳凰。

  「巧合罷了。」他垂下目瞼,不讓人瞧見他眼底利光。

  「本來就是巧合而已,不然你真以為自己是皇親胄貴呀!我不過說來哄你開心的。」她故意取笑他異想天開,老天哪那麼容易送份大禮來。

  曲天時倏地一抬頭,冷冷瞪她。「你真有惱人發怒的才華。」

  「過獎、過獎,牛刀小試而已,不過看你待我不錯的份上,我投桃報李,小小的回報你一下,我姓杜,閨名春曉,在家排行老二。」

  「杜春曉……」他含在口中輕念。

  「你可別告訴別人喔!不然我爹准把我送進尼姑庵,免得我敗壞門風。」她輕快地說著,好似這個秘密說了出去也無妨,方正她本來就是無足輕重的人。

  「你爹……」黑瞳驟地一縮,他不再言語。

  正奇怪他話說到一半為什麼就收了口,一陣濃郁嗆鼻的香氣飄至,杜春曉必須努力屏住氣息,才不致被這陣濃香嗆昏。

  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人長得俊俏也是一種罪過,瞧他什麼也不必做,自有佳人來相會。

  「小曲,我不是約了你到房裡聊聊,你為何失約了?」花魁牡丹一臉哀愁,我見猶憐地將纖白柔荑朝他胸口一放。

  「我從未答應赴約。」他忍住不將纖手撥開,任由她以指挑逗。

  「你好狠的心吶!奴家輾轉不成眠的等了一夜,卻只等到蠟燭垂淚,你怎忍心見奴家花容憔悴。」慣以美色惑人的牡丹自視甚高,她故作嫋嫋嬌態,不信有男人能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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