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他說的話真刺耳、真難聽,但是……卻又是最真實的。「我不是想替自己辯解,但是……好,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好不好?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可是請你不要說難聽的話來令我難堪,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夏天,因為我不想跟你分手,你有你的希望,我也希望我們能繼續聚不去。」伍漢文突如其來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要掙脫,他使出力氣握得更緊。
「漢文……」夏天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夏天,如果你現在離開我,我一定會死!」他黑色的眼珠子變得更黑,那是一種令人懼怕的黑。
死?!
這個字讓夏天的恐懼指數攀升到最高點,她緊張的猛嚥口水,眼睛連眨都下敢眨。
「我是說真的,夏天,我沒有工作了,我不能再沒有女朋友,你要是離開我,我一定會死給你看。」伍漢文面無表情的說,握著她的手越握越緊,緊到她發疼。
手指傳來的疼痛刺激她理智的神經,夏天看著他,不敢縮回手,被他緊緊的捏握著。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那隻手,不,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小鳥,被他緊緊捏在手裡,他一捏,肢節盡碎,再一捏,連血水都流了出來。
「夏天,你知道這三個多月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我不敢跟人聯絡,成天把自己關在窗簾拉上的房間裡,只有頹喪、黑暗跟失敗的感覺陪著我。」伍漢文總算放過她,放開自己的手。
夏天迅速的抽回手,用另一隻手捏了捏紅腫發痛的手掌。
「我一直試圖要跟你聯絡,但是你一直躲著我啊!」
「因為我誰也不想見,包括你。」看著她漂亮的面孔,悲憫的眼睛,他會覺得他的地位直落,落到她的腳底下。
「那麼我們兩個再在一起有什麼意義呢?」夏天疑惑的問,她發現,她根本下認識此刻正坐在她眼前的男人,他的溫和被陰冷取代,他變成了一根毒針。
這問題連伍漢文自己也下知道,說愛她嗎?這將近四個月的失業黑暗彷彿把他的愛都吞噬了,他搖搖頭,自私又殘酷的下去回答她這個問題。
「總之,我只知道,我已經失去工作,我不能再失去你。」他下想再嘗到失去的滋味。
「漢文,我跟你交往,但下代表我是你的東西,你知道嗎?」也許是下再愛他的關係,夏天聽到他獨佔性極強的話時,壓抑下住心窩一絲怒意。
「你不是我的東西,你是我的情人。」伍漢文接得很順。
「我們已經……已經沒有愛了!」
「你不愛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他挑著眉,像是在故意找她碴。
「你愛我?你愛我就下會躲了我這麼久。」他知道那種找下到人的生氣跟難過嗎?打他的手機,不接就是不接;上他家按電鈴又敲門,不開就是不開。他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不算是一種分手嗎?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跟我分手,否則我會自殺。」伍漢文就是縝定吔了!
「漢文,我拜託你理智一點好不好?我……我不愛你,你硬是纏著我幹麼?」
夏天甚至想求他放過她了!
「我們結婚。」伍漢文像是沒聽到她所說的話,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引我不愛你,甚至已經跟你提出分手,我更不可能和你結婚!」
夏天忽然覺得自己是在跟一個毫無理智可言的瘋子溝通。
「婚姻不一定需要愛情這項元素,就像愛情不一定要在婚姻裡醞釀,在婚姻之外也容許有愛情發生的可能……」
夏天打斷他,「你根本就是在顛倒始末,沒有愛情哪來的婚姻?愛情是在婚姻之前發生的!」
「夏天,你太天真了!」伍漢文嘴角掛著諷刺的笑。
夏天歎了一口氣。「漢文,我們連想法都不同,要怎麼經營婚姻呢?你下要再執著下去了,放開我,迎接你的是一片藍天。」
「不,迎接你的才是一片藍天,你可以展翅高飛,飛進別人的懷抱。」伍漢文譏誚的說。
「你……」
伍漢文伸出兩隻手,也把她擱在桌上的一雙手緊緊包住。「夏天,我們結婚,就當是沖喜,也許我就可以馬上找到一份比在樂無憂更好的工作。」
夏天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面對他,她的罪惡感被他的歇斯底理漸漸沖淡。
「沖喜?!漢文,人類上月球都已經多久了,你還在跟我講沖喜引」
「夏天,老祖宗的話流傳了幾千年不能不信,而且最近我媽也在催我結婚,她說結婚要花的費用不必愁,我爸會出。」
「連結婚的費用都要跟父母伸手,那還要結什麼婚?以後要怎麼維持一個家庭?」夏天感到既無奈又好笑。
「所以說是沖喜,結婚以後就能找到好工作。」
「你能保證嗎?」
「我能保證!」伍漢文竟然胸有成竹的說。
夏天覺得他們兩個人真的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對不起,我不相信你的保證。」
見她拿起皮包就要走,伍漢文臉色陰鬱的說:「你要離開我可以,等著收我的屍吧!」
「漢文!」他為什麼老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她呢?
「你變心就是不對,如果你敢分手,我會用自殺來懲罰你。」伍漢文青厲著眼光瞪她。
「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啊!難道……難道我不再愛你了,我就不能離開你嗎?」夏天難以置信的問,她的眼裡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打轉。
「你不能,你是我伍漢文的,蔣勵已經搶走我的工作,不能再搶走你……」伍漢文狀似恍惚的喃喃自語。
「你瘋了!」她眼裡那亮晶晶的東西流了下來,是悲憤的眼淚。
「先栘情別戀的人沒資格這麼說。」他勾起一邊嘴角道。
「感情的事很難說對錯。」
「那是借口。」伍漢文尖銳的笑了。
「請你放了我吧!」夏天咬著唇,顫抖的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