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無鹽的小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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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華如意趕快說道:「沒事沒事,是我剛才不應該……」

  「道歉。」皇甫瑄依舊盯著麗姬。

  麗姬一下子哭出來,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對不住,接著轉身就跑。

  華如意歎氣道:「日後她必定恨死我。每次我見到她,她都要挨殿下的罵。」她仰著臉看他,忽然笑道:「殿下眼中無美色,若知道梨花帶雨這四個字在世人眼中是怎樣的景色,便不會捨得罵她了。」

  「你的臉疼不疼?」皇甫瑄的目光專注地投在她略顯紅腫的臉頰上。「太醫院那有藥膏,我陪你去要些。」

  「不用不用。」他的手指撫著她頰畔時,那種肌膚相觸引起的熱力,竟似比她臉上那一掌帶來的傷勢還要嚴重。

  她揮舞著的手,被他一下子抓住按到旁邊的牆上,「亂動什麼?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他俊朗的面龐逼近,讓她的呼吸一下子停滯。她從未想過與一個男子近身接觸會是這樣的感覺,連四周的風都彷彿刮吹起節拍,吹進她心裡,吹得心湖漣漪層層,泛起的又是怎樣的情愫……

  「殿、殿下……好像……有聲音?」她咬著牙根努力轉移話題。

  「聲音?」

  他也聽到了,旋即將本已半掩的宮門重新推開,一腳踢開最近的一間廂房門,只見裡面有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正瑟瑟發抖。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屋內的人已經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只是不斷磕頭求饒。

  華如意從後面探頭過來,這才看清跪在屋內地上的是兩名宮人。一名是個宮女,一名穿著內侍的衣服,但兩個人都衣衫不整,那宮女頭上的簪子首飾都亂了,雲鬢半散,香肩半露,剛剛兩人在忙些什麼,一望可知。

  皇甫瑄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兩人,「這裡自魏妃去世後,就成了你們私下幽會的地方了?」

  「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輕浮,耐不住宮內寂寞,勾引了他,請殿下責罰。」那宮女忽然匍匐兩步,跪到皇甫瑄的腳前,不住磕頭。

  後面那位侍衛只是低頭不語,身子不住發抖。

  皇甫瑄冷冷看著那人,「你怎麼說?」

  「是奴才一時糊塗……」那侍衛用力磕頭,說道:「但請殿下饒過她一條性命,奴才願受責罰。」

  「還算你有幾分情意,否則你這死罪是難逃了。」皇甫瑄哼了一聲,看著兩人,問道:「說出你們的名字。」

  「奴婢秋娥。」

  「奴才張錦忠。」

  皇甫瑄回憶著,「秋娥……魏妃去世前,你還沒有入宮吧?」

  「沒有……奴婢是前年入宮的。」

  「誰告訴你這裡可以隨便進入,無人看守的?」

  秋娥哆嗦地說:「是……是已經出宮的一位姐姐。」

  「是已經出宮的,還是你不敢說的?」

  皇甫瑄的冷笑讓秋娥的臉色更加慘白,她連忙磕頭道:「奴婢對殿下不敢隱瞞,真的是年初剛剛出宮的一位姐姐。名叫扶枝,她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是宮裡的老人,一直沒有許婚,直到今年外放回家鄉。」

  「你現在是哪個宮的?」

  「回殿下,奴婢是在皇后駕前伺侯……」

  「皇后那裡?」皇甫瑄皺眉,「我怎麼不記得。」

  秋娥的聲音更小,「奴婢只負責端茶遞水,沒在殿下跟前說過話,所以殿下不記得……」

  華如意知道自己不應該笑,可是卻又忍不住笑出聲,結果扯到臉上那一片紅腫傷處而抽痛了一下,她「哎喲」一聲,捧著臉強忍住笑意。

  皇甫瑄瞥她一眼,又說道:「你們先走吧。如何處置等我想好,自然會叫總管公公找你們。」

  「是。」那兩人不知道自己最終會受怎樣的責罰,但又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起身胡亂穿好衣服,一前一後的出了宮門。

  「殿下,我也先走了。」華如意屈膝說道,「蘭芝還在等我。」

  「站住。我准你走了嗎?」他拉回她的身子,「跟我去上藥。」

  他拉著她就往外走,她的步幅本來就小,又有衣裙的牽絆,豈有他走的那麼輕鬆?走不了多久就喘了起來。「殿下……能走慢些嗎?」

  「你平日少吃些,就能走快點。」他丟給她一句嘲諷,「或者你滾著走,也許也能快些。」

  她知道他嘲諷自己太胖,也不以為意,「平日我其實吃的不多,就是吃完後常常坐在桌前作畫,久而久之就胖了,可好在我雖然胖,總比那些弱柳扶風的女子健康些。瘦些的女子雖然好看,畫出來卻並不美。我聽人說,男人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太瘦,否則抱起來會像根柴禾似的硌得疼。」

  她大概是走太快了些,說話也不由自主口無遮攔起來,將平日絕不會和別人開的玩笑,都一口氣說個痛快。

  一直在前面快步前行的他倏然站住,轉身將她的身子向懷中一帶,似笑非笑地說:「是嗎?我倒要試試看,你這個胖球似的身子,抱起來會有什麼不同?」

  她驀然撞進他懷裡,腰上的力度堅韌強悍,她傻愣愣地看著他的黑眸距離自己僅在毫釐,耳畔聽到他戲謔的話語——

  「倒是軟綿綿的像個湯圓,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下一瞬,她的唇瓣就被人揉碎在一腔陌生的氣息之中。

  她久畫春宮,男歡女愛自然畫得多了,但只以身體糾纏為主,並未畫過這種唇齒交織。平日見青樓花娘和客人親嘴,也不知那是什麼樣的滋味,但也知道比起赤身裸體的床第盡歡,親吻只是一切的前戲而已。

  她曾私下問過幾個花娘,與人親吻的感覺。

  大部分都是搖著頭說很沒意思,牙齒碰牙齒不說,還要忍受男人嘴裡的臭味。

  只有一名花娘悄悄笑著說,這男女之事,未曾經歷,只是看得再多也不知其中的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四個字就這樣留在她的腦海,但也只是乾巴巴的四個字而已。到底如何的「妙」,她始終不知。

  如今……她真是被這突然而至的「妙不可言」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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