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無鹽的小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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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我……」她張口結舌,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用筷子夾起一個肉丸塞到她口中,「行啦,知道你餓著,也不必把嘴巴張得這麼大,快點陪我吃完,外面還有很多人等著找我處理公務。有什麼話,晚上在枕邊再和我說。」

  她驚訝道:「殿下晚上還要去我那裡?」

  「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我去找你?」

  「可是……我聽說殿下有不少姬妾……」

  皇甫瑄把眼一瞪,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再囉唆,我便收了你的畫具!」

  她趕快低下頭,幾乎快把整張臉都埋到飯碗裡去了。

  難道她問的不對嗎?他就是有許多女人,而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招搖才苦心提醒他,難道他以為她就願意他睡到別的女人床上?

  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末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她真的很怕很怕那一天,但這便是宮裡女人的宿命吧?

  高高在上如皇后,受寵隆厚如魏妃,都難免有那樣的景象,更何況她這顆平凡的肉球了,唉——

  深夜,皇甫瑄走向藏書樓的時候,從暗影裡走出一個人,低聲說:「殿下,藏書樓四周都已安排好了人,若是有人企圖行刺,可當場拿下。」

  皇甫瑄應了一聲,問道:「白天有人值守嗎?」

  「任何時候都有人監視藏書樓的動向,華姑娘無論去了哪裡,都有人隨護左右。」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皇甫瑄漠然道,「倘若對方使暗器呢?」

  那人愣住,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你先走吧,祭天大典時就看你的了。父皇臨危之時授命於你,是因為他相信你的忠心,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信任。」

  「是,微臣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誓死保護殿下的安全!」

  皇甫瑄點點頭,安靜地離開。

  藏書樓內,依稀可以聽到女孩子的笑聲,其中一人就是華如意。

  他已經可以一下子辨認出她的聲音了,但和別人不同的是,他最先記住的是她的長相,即使她那時候呆板沉默得像塊木頭,但那雙眼卻靈動得讓他見之難忘。

  只是和她在一起時,很少見她開懷大笑,她總是很小心謹慎地應對著,努力想將自己藏在某個角落似的。

  改天他應該告訴她,她的笑聲很好聽,他喜歡,希望能日日聽到。小雪球若是聽到他的讚美,會是怎樣的表情呢?羞澀?驚喜?還是淡淡一笑便罷了?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珍視這個自天而降的如意寶貝,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雖然將地帶入宮裡、扯進這次風波可能稍有麻煩,但他會全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這,才是他夜夜要守在她身邊的真正原因。

  第9章(1)

  祭天大典那天是難得的好天,風和日麗,冬日的暖陽初次彰顯它的力量,將出行的隊伍都映照得光鮮起來。

  皇甫貞站在宮門口伸了個懶腰,笑著對正走出宮門的皇甫瑄說道:「今日天氣不錯,看來老天爺很給大哥面子,這皇朝的未來就是大哥的了。」

  皇甫瑄皺眉看他,「此時不便說這種話,父皇還在,我只是代父皇暫攝朝政,你可別信口妄言折我的壽。」

  皇甫貞嘿嘿一笑,走向後面的馬車。

  皇甫瑄走向自己的馬車,守在馬車門口的一名侍衛躬身為他拉開車門。

  車內很是寬敞,但只有一人坐在那裡,便是華如意。

  她今天穿了宮女的衣服,還特意梳了宮女們才會梳的雲雀髻,在髮髻上插了一支小小的髮釵,垂著兩條銀色的流蘇,頗為悄麗。

  他還沒有開口,華如意便小聲說道:「剛才門口那個人好像是……」

  「是誰?」他坐到她身邊,漫不經心問道。

  「就是上次在騎鶴殿遇到的那個……張錦忠,和秋娥在一起的那個人。」

  「是嗎?」皇甫瑄依然不在意的響應,「也許吧,他本就是禁軍侍衛,自然有可能隨行左右。」

  「哦。」華如意又看看自己的衣著,笑道:「秋娥好不容易幫我找了一身我能穿的衣服,還幫我梳了這個頭,她人挺好的。」

  皇甫瑄瞥她一眼,「不用和我費心思替她說情,我本來也沒有為難她,說好了日後會放她出宮成親,自然就會放她。」

  華如意嫣然一笑,「我的心思就是瞞不過你。」

  皇甫瑄幽幽一笑。「想瞞我的人又豈止你一個。」

  「什麼?」

  華如意一時沒有聽明白,但皇甫瑄並未再多說什麼。

  這一路很平靜,街道早已淨空,華如意坐在馬車之中望著窗外,那些原本熟悉的街道,現在看來又像是有了幾分陌生。

  以往,她都是徒步穿行於大街小巷,不想今天卻坐在太子的御用馬車之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一切。

  天上與地下,真的只是旦夕之間。

  路過含香樓時,她忽然發現含香樓的大門被貼了封條,不由得回頭驚問:「含香樓出事了?」

  他閉著眼,淡然道:「涉嫌窩藏逃犯,只是在清查而已。」

  「窩藏逃犯?」她不敢置信,想再問個究竟,無意中碰觸到他攤開的手掌,忽然發覺他的掌心竟都是冷汗。

  「殿下病了?」她更加吃驚,焦慮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沒事。」他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入懷中,「只是今日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有點……不安罷了。」

  「祭天大典是件很辛苦的事吧?」那日她和他一起吃飯,宮女都說禮部尚書和他談了很久。

  「祭天只是一個形式,這形式是做給人看的,真正難的是祭天背後的事情。」他微睜開眼,看到她焦灼關切的眼神,不由得笑著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放心,不會有大事的。」

  「我一直慚愧自己不能為殿下盡一份心力。」她低聲說道:「我只會畫畫,而畫筆就如文人的毛筆一樣,在發生事情時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兵禍戰事不會因為一幅畫而罷兵休戰。殿下給了我許多,我常恨自己不能回報,但殿下若是不嫌我自不量力,我希望殿下有心事難吐的時候,可以告訴我,我會幫殿下分擔您心頭的重擔,而且讓它們爛在我的肚子裡,絕不對外傾吐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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