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好跟小叔伸手拿了兩萬塊,小敘一定會跟小嬸說,而小嬸一向又是老媽的報馬仔,老媽一定會隔空疲勞轟炸他,他又要準備考試又要聽老媽念東念西,孟凡衷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很可憐很倒媚的考生。
而這一切都是住在對面的那個禍水害的,小不點一個這麼會吃,還專挑好的吃,歪嘴雞還想要吃好米!
想吃昂貴的高級料理不會自己出錢啊!自己的錢捨不得花,別人的錢就盡情揮霍的有如流水,他幹麼老是任她予取予求呢?孟凡衷咬牙下定決心,這次他一定要鼓起勇氣嚴厲的拒絕她。
對,尊嚴!這次一定要拿出男性的尊嚴來,他看著牆上的時鐘,然後走到門邊,到數計時。「58、59、60!」在六點整的時候,他把門打開。
「晦!」金優娜站在鐵門外朝他揮揮手。
孟凡衷開門讓她進來,這一次一定要跟她說清楚,從今以後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滿準時的嘛!」金優娜進到屋子裡來,拍拍他的肩。嗯!她訓練的不錯,他也很受教,現在他已經懂得守時的重要性。
與其說他準時,倒不如說她難纏,每天晚上六點就來按他家門鈴,他想不準時都難。
「想不想去聽演唱會?」
「不想!」這次他很乾脆的拒絕她。對,就是這樣,繼續努力保持下去。
「你說什麼?金優娜挑高細眉。
說國語,說實話,說……「我要在家正書,你也知道考試快到了。」孟凡衷想想還是不要一下子太刺激她,不然她手一揮,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的門牙。
「就是知道你快要考試了,我才想舒解你的壓力啊!」這個書獃!
只要你不要一直來煩我,我就不會有壓力了。孟凡衷是想這麼說啦,可是偏偏嘴巴不聽話,就是不肯張開。
「是劉德華的演唱會哦!他已經很久沒在台灣開演唱會,我以前在韓國的時候就很喜歡他……」
「以前在韓國?」孟凡衷有點驚訝的問道。
話說太快了!「哦!我……我小時候在韓國住過一陣子。」
「你在韓國住過?那你韓語一定很棒喏?」孟凡衷一時被引開注意力,頗有興趣的問。
「廢話。」金優娜撥撥放置在桌上裝飾的假花,想趕快轉移這個話題。「走啦!七點半就開唱了,你快去換衣服。」
集中精神,現在面對惡勢力一定要不屈不撓,不能再輕易低頭,今天要跟她說清楚,他要逃出生天!「我沒空,請你去找別人陪你……」
「你是我男朋友,你不陪我誰陪我?」金優娜臉上的筋肉開始有一點細微的抽搐。
「也許是我以前一直沒把講清楚,才會造成你的誤會,我想我現在應該向你解釋清楚,免得你一直誤會下去。」他怎麼感覺體內的靈魂又脆弱起來,有點言不及意。
「等等!」金優娜手掌往他眼前一伸,阻止他接下來所謂的解釋。「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一直 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一直纏著你?你根本就不喜歡我?而且討厭我討厭得要死!」
是這樣沒錯。「嗯……」他嗯了一聲,這樣算不算回答?
「你說得是什麼鬼話!金優娜大吼一聲,一個右勾拳風馳電掣的往他臉上飛過去。
啊——」孟凡衷向右一倒,撲倒在地上。
「那你跟我說過的話算什麼?」金優娜彎下腰,抓起他的衣領,用力的前後搖晃,他嘴流出的血還濺到她衣服上。
「你說把我當老婆是騙我的嗎?我跟你說過了,我最討厭人家騙我!」吼完,又給他一記左勾拳。
他會被她打死掉!但是一一「就是怕被你打死,我才會說那種話來敷衍你,不然我早就被你打成傷殘人士,說不定還會英年早逝!」痛到極點,他放聲大喊。
「你是在敷衍我?!」金優娜在他耳旁震耳欲聾的大叫。
「啊!不要打了!」孟凡衷用手抵擋她不斷落下的左勾拳、右勾拳。
「我看你打一打會不會清醒一點?」金優娜睜圓著眼睛,臉色凶狠的左一拳右一拳向他揮去。「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是、是!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痛!孟凡衷用盡力氣,吶喊出生平最憤怒的吼叫。
金優娜停止攻勢,她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站在他身前,目不轉睛的瞪著他。
孟凡衷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他全身病死了,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打得這麼淒慘,骨頭快散了一樣 不過他還是沒種反抗她,他歪歪斜斜的站起身,現在換他低頭看她。「打過癮了嗎?這樣揍人很痛快吧?請你馬上離開,而且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就算偶爾碰上了,我們也當彼此是陌生人,事實上你對我而言,你只是個住在我對面,一個知道名字卻很陌生的鄰居。」
金優娜抬起頭,瞼上居然有無聲的淚珠,這兩行清淚令他震動!
她……哭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他的劇烈地縮了好幾下,那心臟收縮的感覺居然比被她毆打的痛覺更強烈地刺激他,這算是心痛嗎?孟凡衷訝異著,不可能,他怎麼為一個以毆打他為樂的太妹心痛?!
金優娜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很深刻的看了他良久後,轉身就走出他家。
太好了』他總算解脫了!他重獲自由了!孟凡衷走向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後關上家門。
可是,為什麼他會悶悶不樂的?為什麼逃離她的魔掌後他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歡欣鼓舞?他應該要跳起來感謝老天,他應該要手舞足蹈的拍手叫好,但他現在卻一點讓自己歡呼的活力、讓自己高興的動力都沒有,他反而…」反而很想追出去!
她臉上的淚亮得刺眼,不只是刺眼還刺心、刺手、刺腳、刺全身每一處的毛孔,他渾身都不對勁,他想衝出去擦掉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