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前天……」
「啊,我忽然想起來有些重要的數據忘了收,我出去一下。」席荷月像陣風急襲而去。
「荷月、荷月——」什麼數據這麼重要?周涵一臉納悶。剛剛他們不是在聊小箏和柏祥的事,和荷月口中那些重要數據有什麼關係啊?
奔到外頭的席荷月將車子駛出車庫的同時,撥了通電話給華箏。
「喂。」
他有些意外電話這麼快就被接起,「箏姊,妳……還好嗎?」
「我?我很好啊,為什麼這麼……」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你也知道了!」消息傳得還真快啊。
雖然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異樣,但卻不像一個剛發現被男友背叛的女人該有的反應,除非她不曾愛過李柏祥,否則怎麼可能不傷心!
太過平靜的她,反而讓他更擔憂。
「嗯。」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不過就是分手罷了。「是我決定要分手的。」
並不是先提出分手的人就不會傷心難過。「這麼晚了,妳在哪裡?」
「還有一些公文,我看完就要回去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華箏桌子上方那一盞燈,顯得過於寂寥。
所以,她現在還在公司裡。他直問:「還要多久?」
「荷月,我是三十一歲,不是十三歲。」她的門禁N年前就解除了,況且荷月的年紀還比她小呢。
「那跟年紀沒關係,這麼晚了妳還一個人留在公司,太危險了。」她……是不想回去面對其它人關切、同情的眼神吧。
華箏隨口搪塞,「好、好,再十分鐘我把手邊的文件看完就回去,行了吧!」
「就十分鐘,多一秒都不行。」
「沒問題。」她一口應允,反正他又不會知道。
「自己小心一點,有事打電話給我。」席荷月殷殷囑咐。
「好、好,你比我爸還嘮叨呢!」荷月有提早老化的傾向,「現在可以讓我專心看文件了嗎?」
「嗯,再見。」
掛斷電話後,華箏像瞬間被抽乾了力氣,神情木然地望著桌上攤開的文件好半晌,卻一個字也沒讀進腦子裡。
因為把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上,她沒有多餘的精神和力氣去談戀愛,若不是母親很擔心她為了公司蹉跎青春,感情沒有歸依,因此自責不已,而當時,李柏祥是追她追得最勤的一個,所以為了不讓母親煩惱自責,她便答應他的追求。
既然答應和他交往,她便試著去喜歡他、接受他,雖然沒有轟轟烈烈、天雷勾動地火的激狂愛戀,但平平淡淡、細水長流也是愛情的另一種樣貌。
她一直都不是熱情如火的女人,大多時候,她的理智都凌駕在感情之上,這些在他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當初,他不就是欣賞她的理智、她的堅強、她的獨立,才追求她,想和她交往的嗎?
而現在,她的理智、她的堅強、她的獨立卻都成了他劈腿的借口,他覺得她不夠愛他,覺得她不需要他,因為被冷落,所以才讓別的女人趁虛而入——這算什麼?
「叩叩。」門板上忽然響起聲音。
循聲朝門望去,華箏微微一震。荷月他怎麼會在這裡?
「箏姊,妳說謊!」他語帶譴責地道:「妳明明答應我再十分鐘就回去,結果都過去半小時了,妳人還在這裡!」
她略顯狼狽地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我、我的公文還沒看完……」她沒有想到他會來。
「沒有那麼十萬火急吧!公文又不會長腳落跑,明天再看也一樣。」席荷月微蹙眉道。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差。
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得把她扛在肩上,才能將她帶離辦公室,他也一定會毫不遲疑地那麼做。
華箏很執拗,「我習慣今日事今日畢,你先回去吧,我把這些文件看完就會回去。」
「就算妳在這裡待到明天早上,那些文件也看不完的。」他剛剛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三分鐘,她面前攤開的那份公文始終停在同一頁,這樣的工作效率未免太差了。
她很努力地維持一貫的冷靜理智和優雅風度,「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席荷月壓根兒不理會她婉轉的逐客令,開懷的問:「妳的晚餐肯定還沒吃,想吃什麼?」
「我不想吃。」她一點食慾也沒有。
不想吃晚餐是吧?好!「那我們去吃宵夜。」
「我不餓。」
「不然吃早點或午餐都行。」他都奉陪。
現在才晚上十點多,是要吃哪門子早點和午餐啊「你——」簡言之,他存心跟她耗到底就是了。
席荷月走到辦公桌前,替她把公文夾闔上,「箏姊,妳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把妳扛出去?」
他死纏爛打的舉動,讓她奮力維持的冷靜表象龜裂了一角,忍不住連名帶姓地吼人了,「席荷月!」他是來耍流氓的嗎?
「嗯?」他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
既然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她只好把話挑明講,「我什麼東西都不想吃,你打擾到我了!」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是不是可以還她一個清靜?華箏愕然地瞪著繞過辦公桌走過來的席荷月,「你要做什麼?」
「既然妳不肯自己走,那我只好扛妳出去了。」
「你敢!」她氣得牙癢癢的。
「試試看嘍,我是沒扛過女人,不過不介意把第一次獻給妳。」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毫不猶豫抓住她的手臂。
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她拍開他的手,咬牙道:「我把東西收一收就走。」
*
席荷月開車載著她,找了家粥品專賣店坐下來,點了兩碗粥和幾樣搭配的小菜。
華箏望著面前冒著裊裊白煙的粥發愣。
席荷月好笑地道:「應該不用我提醒妳,這粥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
廢話!三歲的小孩也知道粥是用來吃的,難不成還能用來敷臉?她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