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樣在一起,他已經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醫院地下室的餐廳,孫映芙很低調地坐在角落,面對著入口處,不時地看著手錶,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
裴大真慢!
今天是黎宸住院的第四天,一大早她就接到裴大約她見個面的電話,結果約的人是他,遲到的人也是他。
才剛想著,裴珺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入口處走了進來,見他環顧室內,孫映芙立即抬起手朝他揮了揮。
裴珺看見她,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跟服務生點了一杯咖啡之後,他才拿下墨鏡看著她。
「黎宸好些了嗎?」他一坐下便問。
「好很多了。」
「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要等到藥效過後也不會發燒才能出院,他昨晚還是燒到三十九度。」孫映芙說。「裴大,你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我不能待太久。」
「布尼爾。坎貝拉昨天晚上抵達這裡了。」
「他來這裡了?」孫映芙錯愕地微張著嘴。
「對,你的電話他打不通,所以找上公司,找上我。」
「該死的,他來做什麼?」惱怒地咬牙質問。上次接到他的電話之後決定換號碼果然是明智之舉。
「他說他要見你,」裴昀蹙眉斜睨著她。「請保持氣質,筱婕,『該死的』這三個字不該從你嘴巴裡吐出來,以後也不要讓我聽到。」
「我不是你老婆,不需要在你面前保持氣質。」她火氣有點大地說。「裴大,我不要見他。」她斬釘截鐵地拒絕,她和黎宸的問題已經夠多,夠沉重了,不需要坎貝拉再來攪局。
「我不想知道他千里迢迢飛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嗎?」裴昀挑眉問。
「不管為了什麼都與我無關,我沒有興趣知道。」她一點也不想和姓坎貝拉的有牽扯。「如果被狗仔知道,不知道又要編出什麼故事了,那會很煩!」
裴昀點頭,其實早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我就踩你會是這個答案,所以我告訴他,你現在休假中,並沒有跟我聯絡,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不過他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到目前為止,有媒體知道他到這裡了嗎?」孫映芙擔心地問,好不容易她和坎貝拉的八卦熱度已經退了不少,如果坎貝拉入境的消息被媒體知道的話,肯定又要掀起風波了。
「目前還沒有,他還算低調,可能也是瞞著家族的人偷偷飛來的,他更怕曝光吧!」
「很好,裴大,你看能不能說服他,在被媒體發現之前趕快回國去。」
「我看很難。」裴昀搖頭,拿出一張便條紙,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這是他留下的電話號碼,你不一定要見他,不過你可以打電話給他表明你的立場。」
「裴大,打從他開始追我,我已經不知道表明幾次了,我不認為這次會有什麼不同,我不想浪費時間,和他談話會讓我吐血。」
「反正我話帶到了,你自己考慮一下。」裴昀聳聳肩,抬眼瞥了一眼朝他們走過來的服務生,閉嘴不說話了。
「小姐,您的粥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要現在大包?還是稍等一會兒?」服務生來到他們桌旁,客氣地問。
「現在幫我打包。」孫映芙立即說。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退下。
「你幫黎宸買粥啊?」裴昀問。
「對啊!總不能讓他吃醫院那種恐怖的米糊吧!」她看了看時間。「裴大,我要回病房了。」
「去吧!」
「謝謝你,裴大。」她再次感謝,拿起兩人的賬單準備一起結賬。
「不用了,我等一下一起買單就行了。」裴昀制止她,從她手裡將兩張賬單拿過來,隨意瞄一眼她的賬單。「客制粥品?什麼東西?」
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東西吧?
「我告訴他們要什麼樣的粥,該煮成什麼樣子。」她解釋。
竟然是他以為的那種客制。
「你是說你這個烹飪白癡指導人家廚師怎麼做粥嗎?」
「裴大,我沒有指導廚師怎麼做,我只是告訴廚師我要怎樣的粥。」孫映芙堅持地說。「就算我不下廚,可說我是烹飪白癡也太誇張了!」
裴昀斜眼看她,一臉「你怎麼一點自知自明都沒有啊」的表情。
「好吧,這不是重點。」她撇唇,雖然戴著口罩看不到,「我是不會烹飪,但我至少指導醫院的粥難吃到爆,都不是粥,根本是米糊、是稀糊,那種東西應該塗在牆上貼壁紙,不是拿來給病人吃的,既然我沒辦法親手幫他煮,至少可以幫他買能吃的東西吧!」
「小姐,您的粥。」服務生將打包好的粥踢過來,放置在桌上。
「謝謝。」孫映芙道謝,還不忘交代,「午餐就麻煩大廚依照我開的菜單處理,我一樣十一點半會過來拿。」
「是的,我們會準備好的。」
「麻煩你們了。」她再次道謝,待服務生離開,轉向裴昀正想說再見,卻見他瞪著她,她不解地問:「裴大,有什麼問題嗎?」
「你還開了午餐的菜單?」
「還有晚餐的。」孫映芙聳聳肩,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她可不只花大把鈔票,當自己有錢就是大爺,她是很客氣有禮地請托。
「你還真是……」裴昀搖頭,無言了。
「裴大,我先上去了,至於坎貝拉,我是不可能見他和他聯絡的,裴大看是要繼續和他攪合,還是想辦法讓他回國,自己看著辦吧!」
「你真沒良心,明明是你惹來的爛桃花。」
「呵呵,誰叫你是裴大。」她笑道。
「你跟晏升學壞了,」裴昀「嘖」地一聲,「好吧!坎貝拉我來處理,你也低調一點,別被發現了。「
「我知道,走嘍!」孫映芙提著粥離開餐廳,搭電梯回到病房。
她走到病房門口,便聽到說話聲,她疑惑地走進病房,看見一位穿著白袍的女醫生站在床邊。
黎宸已經醒了,病床上半部也調高了,他正和那位女醫生低聲談話,聽見她腳步聲,兩人同時朝她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