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掌被地上的碎石硬生生割了幾道口子,艷紅的鮮血也跟著流下。.
「你受傷了!」壓根沒想到自己竟會害婁含彤受傷,向天見狀。連忙軀身上前,瞧瞧她的傷勢。
「公子,這可是大街之上,請自重。」藏著自個兒受傷的手,婁含彤冷聲提醒,臉上慣常掛著的甜笑,早已消失無蹤。
向天那莽撞的行為經過多年依舊不改,她冷漠如昔,不願理會他。
「你……」那冷淡的言語,冷淡的神情,令向雲天氣極了。
「見鬼的自重,讓我瞧瞧你手上的傷,還有你立刻跟我回家去。」
向雲天怒目橫眉的模樣,活像一隻被氣壞了的大熊,但婁含彤卻一點也不害怕,只是直勾勾看著他,眼神冰冷。
「我沒有家,也不認識你,你快放手!」
見向雲天一點也不肯放手,婁含彤心一急,便奮力掙扎了起來。
「你敢說不認得我?」向雲天厲聲質問,也不顧旁人圍觀。
他真不懂她寧願這樣錯待自己,也不願意回家。
很多事並非他們這些家族小輩能夠置喙,他不懂她究竟在堅持些什麼?
想起親爹思女的黯然神傷,向雲天是鐵了心不肯放手,這就算是用綁的,用架的,他也絕對會把她帶回去。
心意既定,無論婁含彤如何掙扎,他就是不放手。
見狀,心慌意亂的婁含彤心一橫,張嘴就往向雲天的手臂上咬上去,那一咬力道之深,深可見骨。
即使嘴裡滿是血腥,向雲天就算是吃痛也不放手。
婁含彤急得六神無主,被一股絕望的感覺深深攫住,只能死命掙扎……
不想再回去面對那一切,更不想感受至親的無情,她不要……
即使她已掙扎得氣喘吁吁,但向雲天的手卻似鐵一般緊緊箍著她的細腕,不曾鬆動手毫。
就在心中那抹絕望幾乎淹沒她之際,婁含彤竟感受到背後一記灼熱的目光,她驀地回頭,便見繆傲夏正站在大街上另一頭凝望他們,那目光之冷,活像是丈夫逮著了偷腥的妻子,恨不得碎屍萬段。
沒意識到他目光中的怒氣,婁含彤滿心只想著要逃,敵不過向雲天的力道,婁含彤只好將希望擺在那環胸而立的繆傲夏身上。
他……會保護她吧?
即使只是名義上的,但他說過他們是夫妻。
想到這裡,病急只能亂投醫的她驀地揚聲喊道:「夫君,救我!」
就這麼一句話,活像是變戲法似的,原本僵立得像是石像的繆傲夏,突地踩踏著又急又快的步伐前來。
「放開她!」
初時,看著婁含彤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與這名男子糾纏,繆傲夏的胸臆之中五味雜陳,怒意與酸意交錯。
一股想要殺人的慾望竟然因她而起,渾身上下的勁力甚至已匯於掌中,彷彿都能奪人性命。
但……就因為婁含彤喊了那一句,他那即將滿溢的怒氣就這麼化於無形,此刻已昂然立在糾纏不清的兩人之前。
雙眼在觸及婁含彤那泛著鮮血的傷口時,驀地變得冷凝,眸中殺意迸現。
他竟敢傷她?
「你快放開她!」他凝聲冷喝,雖然不清楚這人身份為何,但他膽敢傷她,那就是與他為敵。
「你憑什麼?」就憑他那假夫婿的身份?向雲天唇角勾著不屑的淺笑,扣著婁含彤的手收得更緊了。
瞧著那倨傲的姿態,繆傲夏怒火直衝腦門,心中那股酸意更是翻騰洶湧,要不是婁含彤還在一旁,只怕他早已出手取了他的小命。
「憑我是她的夫婿!」
「你堂堂一個繆家的當家,竟然運用權勢強逼一個小丫環嫁給你,既不知羞,竟然還敢這般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她的夫婿?」
因為認定繆傲夏對婁含彤沒有絲毫真心,向雲天說起話來是夾槍帶棍,毫不留情面。
「你……」看來這嘴上無毛的小伙子知道得挺多的嘛!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對於向雲天的話倒也不否認,但依然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他的手段雖然卑劣,可從不曾傷婁含彤分毫,就算真要索計公道,也該是婁含彤親自來討,輪不到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
望著眼前的你來我往,婁含彤一顆心就這麼吊了個老高,一雙水眸這兒飄飄,那兒瞧瞧,好不容易見著一個空子,她使力一抽,終於將自己落入魔掌的手給討了回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繆傲夏一見婁含彤脫了困,再也沒了誤傷她的顧忌,便與向雲天大打出手。
那一陣你來我往,雖然初時向雲天還能打得旗鼓相當,可時間一久,年紀輕的向雲天卻逐漸居於下風。
眼看著向雲天氣喘吁吁,婁含彤原本漠然的那一顆心,竟不爭氣地吊了起來。
終於,就在繆傲夏惡狠狠的一掌,即裝拍向向雲天的胸口之際,婁含彤不由自主地驚聲喊道:「不要傷他!」
就算她不認,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弟弟,婁含彤本非冷血之人,又怎能眼睜睜瞧著向雲天在她面前送了性命。
聽到婁含彤的驚呼,再加上她擔擾不已的眼神,繆傲夏不懂為何她這般在意傷她之人,但他仍不顧自身勁力可能的反噬,即使收了掌,留下向雲天一條小命,卻也不甚傷了自己的心脈。
驀地,一陣氣血上湧同股子的腥甜上湧,一道血痕已自他的唇角流下。.
「他是什麼人?」
留下了向雲天的小命,只是將他點了穴,繆傲夏不顧自己的傷勢,一把便將婁含彤給扯進懷裡,然後厲聲質問。
她方才明明一臉驚慌想逃,甚至還衝著他直喊救命,可方纔他想索命時,她卻又驚慌求饒。
這男人究竟與她有啥關係?
「你受傷了?」看到他唇角的血痕,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而受傷,向來避他如蛇蠍,從不主動親近他的婁含彤,急得主動靠近,還伸手攬扶,「咱們快回府吧!」
繆傲夏雖然因為內力反噬受了一點傷,但也不至於不濟事到要人攬扶,過往就算與敵人對峙,受了重傷,他也從不需旁人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