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贏了。
因為她離開溫新承,來到了他身邊。
原來先前接完她的電話後,他隨後便打了通電話給溫新承——
「你敢不敢跟我賭,賭笙笙會選擇你還是選擇我?」
「要怎麼賭?」
「你今天是不是跟她有約?你相不相信我一通電話就可以把她從你那裡叫走,來到我身邊?」
見對方遲遲不答腔,他挑釁地接著說:「你不敢答應,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因為你早就知道她選擇的會是我,所以沒膽接受這個挑戰是嗎?既然如此,那以後你就給我滾遠一點,再讓我知道你接近她,我會打斷你的腿!」他撂下狠話。
被他這樣一激,溫新承於是跟他賭了。
結果答案揭曉,顧笙笙真的來到他身邊。
雷沃笑得心花怒放,其實在與溫新承打賭之前,他早就有萬分把握結局會跟自己預期的一樣。
他知道她一向心軟,聽見他受傷,絕不可能還能若無其事的留在溫新承身邊。
顧笙笙終於忍不住質疑他臉上那過分閃亮的笑容,「你不是說你快痛死了,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開心?」
「因為看見你這麼緊張我,我當然開心,再受一次傷我也甘願。」
「……你真的出了車禍?」她起疑的注視著他。
「你以為我在騙你嗎?不信我可以打開紗布讓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真的受傷了。」說著他迅速動手拆掉包紮起來的紗布,讓她檢查。
她來不及阻止他,紗布拆開後,便看見他手臂上一條好幾公分長的猙獰傷口,還隱隱滲著血。
她心一緊。「我又沒說不相信你,幹麼要把紗布拆開?你看,現在又要回醫院把傷口包起來了。」她有點生氣,弄不清楚是氣自己多疑還是氣他多一點。
拉起他的手,她快步朝醫院走去。
雷沃臉上笑更濃了。
之前他正愁不知要怎麼做,好佯裝自己受傷將她從溫新承身邊騙過來,結果一出門便被一輛機車撞到。瞥見自己受傷的手臂流著血,這正好符合他的計劃,於是他立刻放那名機車騎士離開,轉而打電話給她。
沒想到他才剛走進附近的醫院包紮完,她就出現了,速度快得讓他忍不住眉開眼笑。這表示她很在意他,才會在接到他的電話後丟下溫新承立刻趕來。
哼,溫新承想跟他搶,等下輩子吧!這一輩子,顧笙笙注定是他的。
* * *
當天晚上從醫院回到家,顧笙笙收到了一封溫新承傳來的簡訊——
我們分手吧。在你的心裡,他比我還重要。
她拿著手機,低頭怔怔地看著,片刻後,回了三個字——
對不起。
就這樣,她跟溫新承結束了三個多月的短暫交往。
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在她心裡,雷沃始終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誰也無法取代他。
以前她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把他從心裡驅離,實際上,她只是拿了一塊布蓋上,假裝自己看不見。
現在,那塊布被赤裸裸地揭開了,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一直在她心裡、從來不曾消失的事實。
將她煮的飯菜全都吃光,雷沃心滿意足的離開餐桌,來到客廳。
見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發傻,他出聲問:「你拿著手機在看什麼?」
「沒什麼。」她輕輕搖頭收起手機,想要回房間,他卻拉住她的手。
「你坐下,我想跟你談談我們的事。」他臉上流露出少見的認真神情。
「我們之間有什麼事好談?」她揚睫淡淡覷向他。
「我們能談的事多到數不清。首先,我要問你一件事,為什麼從我十八歲那年以後,你就對我冷冷淡淡、愛理不理的?」他決定要跟她把話攤開來,說個清楚。
他大她兩歲,他十八歲那年,她十六歲……
回想起那年的事,顧笙笙神色微微凝斂。有些傷痕就像烙印一樣留在心裡,怎樣都無法抹去。
當年他說的那些話,她多年來一直無法遺忘,想治好它,只能將傷口重新扒開,讓裡面的膿血流出來,也許才能真正痊癒。
垂眸思忖片刻,她抬起眼,看向等著她回答的雷沃。
「二少,不懂的應該是我才對。」她不再逃避,要把傷口徹底清理乾淨。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問。
「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說了什麼?」雷沃一臉莫名其妙的反問。
回憶起那件事,顧笙笙幽幽開口,「你那時在健身房對你的朋友說我又醜又笨,一點情趣都不懂,你只是把我當成女傭在看,絕不可能喜歡我,除非你瘋了。你之所以帶我出去,只是可憐我沒有見識。」隱藏在心裡多年的痛,此刻她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突然聽她說出自己當年曾說過的話,雷沃一時傻住,「我……」
「這些話是你親口說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你現在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難道你瘋了嗎?」她的語氣不自覺激動起來。
雷沃作夢都沒想到她竟然聽見他那時說的話,但他早已不太記得當時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只知道內容差不多就是她說的那樣。
震愕過後,他情急的澄清,「不是,我那時之所以會那樣說,是因為、因為……我不希望你跟顏宵出去玩。我不是真的那麼想,當時我根本還不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所以才會亂說。」知道這就是她疏遠自己真正的原因,他忽然很想揍自己一頓。
聽了他的解釋,顧笙笙怔怔的看著他。
他神色急切的再說:「為了這件事,後來我還把顏宵痛揍了一頓。真的,而且之後我都沒有再找顏宵他們來家裡玩了。」
她回想了下,似乎從那天之後,確實不曾再見過他的那些朋友到雷家來。
見她不再說話,雷沃想了想,不敢相信的問:「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氣我這麼久?」看她垂下頭,他伸手抬起她的臉,「你也太小氣了吧,為了幾句話就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