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子田為一樁失敗的政治聯姻和國王鬧得很不愉快,漸漸地.他出現在王國裡的時間變少了,甚至長年在外,對於家鄉的事情只能偶然聽聞。
所以,他才剛剛聽說仙杜蕊拉父親再婚的時後,仙杜蕊拉其實已經變成無依無靠的灰姑娘了,彷彿從天堂掉到地獄般,屈辱而卑微地,用著自己的方法守護起親愛父親一手創建的事業與家園……
然後故事就直接回到王子終於遇見灰姑娘的舞會上羅——
和其他飲宴沒哈兩樣,依然是王子以「盡孝」為考量而隱忍接受的應酬。時間不早,整晚穿梭在不同的、據說仰慕他許久的、已經深刻瞭解他的名媛淑女們間強作談笑王子覺得自己極限到了,他需要力量,渴望寧靜……
這時候,遲到的灰姑娘出現了,說實話她並不挺美,過於華麗的打扮只格外稱出那長年積累的瘦弱疾憊,她甚至連自己的綰髻教狂風吹亂了都渾然未覺,怯怯地,像一隻失牯的小鳥般緩步走來。
然而,若非左右人引介,王子幾乎認不出她就是以前那嬌美可親、純真動人的仙杜蕊拉,他太驚愕了,有好多好多事情想一探究竟。
於是他帶著她旋出舞池,然後一起躲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裡互訴別後。
灰姑娘比王子想像中的健談,但絕非聒噪,她告訴他自己如何跟共同繼承家產的後母與姊姊們斡旋,如何偷偷繼續父親未完成的研究,如何在繁重勞累的生活裡得到小小快樂,如何每天都讓自己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感動是滿滿的無以復加,王子情不自禁便握住灰姑娘的手。
他覺得自己得到堅初剛強的力量。他愛上了她……
「這樣……你還認為王子沒什麼嗎?」
「……」路小冉先搖頭,跟著遲疑頷首,她的表情充滿困惑,腦袋上方只差沒像漫畫人物般浮出煙霧狀的大小問號。
楊澤笑了。
畢竟太小,他原本就不預期小妮子能完全聽懂王子的故事。
所以他只是揉揉她顯然是為了王子造型新剪的短髮,小男生似的,貼著路小冉細緻的頭顱更顯嬌弱。這樣的個子都能演「王子」?他很懷疑那個演灰姑娘的女孩是不是該從小學就沒長過!「剪這麼短,捨得嗎?」不忍路小冉竭力苦思的模樣,他換了輕鬆話題。
「捨得啊!」小妮子果然兩三下便移去心神,略顯興奮。「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剪成這樣了,只是我爸不肯,這次剛好拿老師當借口, 這才剪成了。」
「啊……」他有些訝異這種赫本式的短髮在女孩間也算普遍啊, 為何不許?
「我爸覺得它不男不女、不倫不類、不成體統……真不像話!」這句應該是學自老人家怨聲斥喝時的台詞,楊澤再度捧著肚子笑了。
認識路小冉後他臉上笑紋不知累積多少,楊澤有時真不知道該謝她或者怪她。彷彿他的螺絲經常處於鬆脫狀態,稍不慎就連人帶神經地整個飛彈開來。
「啊啊同,我該走了!」路小冉想起看表,有些著急,「謝羅,星期天見!」才擺手,她一溜地便消失在燈火闌珊間。
楊澤今天不知第幾度噗嗤笑開。
還「王子」哩,根本就是提早開溜的「仙杜蕊拉」一個!
他撿起路小冉不小心掉落的手巾,望向遠方的眼更形深遂。
思緒漸進……
漾蕩無限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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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週六,楊澤很無奈地發現,他被路小冉制約了。
奇慘無比的賣量不說,連他自己……算了,大爺今晚灰熊郁卒,沒心用賺錢。
懶散收拾,直到一雙西裝筆挺的長腳在攤前止定。
「先生抱歉,收攤了幄!」他抬也沒抬,繼續忙碌。
「就是看你收攤才敢上門打擾吶,『木』老闆。」女聲來自身側,聽來有些……熟悉?!
「解桐!」楊澤失態驚叫,往後彈跳剛好撞上繞步而來的殷寬。
他微笑,八風不動。「好久不見了,阿澤。」
完了完了,楊澤忍不住頭皮發麻,殷寬笑了,他居然讓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殷老大笑了……「你、你們怎麼來了?」他只有膽往解桐那邊間,順便用眼神求救。
「當然是專程來找你的羅!」解桐勾住他手膏,正好和殷寬一人一邊,「我想吃雞蛋糕、油飯、車輪餅、碳烤香菇和波霸奶茶……木老闆請客嗎?」
哼,哼哼,總之是會無好會,楊澤扛起家當,倒是豁然開朗。
「可以呀,不過,我昨天剛交完房租,現在只請得起麥當勞的飲料。」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好哇,『人家』要喝小美女平常喝的那種!」解桐故意,眨眼,再眨眼。
這下連久別客套都不必了
「說吧,既然你們已經觀察我這麼久,總不會只想陪我坐速食店吧?」楊澤開門見山,一邊吃著他今日晚餐。
「這樣就夠了嗎?」解桐沒理他,指著盤裡食物,不掩驚訝。
「是啊,習慣了。」一個簡單漢堡,一杯黑咖啡,沒有小冉笑語相陪,他忽然覺得什麼都難吃起來。
索性放棄剩下的半邊漢堡,他等著,隨便哪一個人切人正題都好。
「阿澤,冠儀懷孕了!」終於,殷寬說。
楊澤腦海間倏地閃過幾道身影一一婚宴前刻,新娘休息室,何冠儀與她招認過的前男友……糾纏著,熱烈激狂,銷魂地,薄紗盡褪……
「幄,是嗎?」他沒碰過她,冷漠地理直氣壯。
只,楊澤這會兒已經不曉得他該吐露多少。
殷寬與解桐,他們到底所為何來?
「寶寶已經三個月大,再過一陣子就再也遮不住了,可是,冠儀她不肯答應寶寶爸爸的求婚……」解桐接著解釋,殘忍地,一貫溫婉。
很好,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他這個「落跑新郎」又和整椿事件有何關係?!楊澤輕啜已然冷涼的咖啡,劍眉擰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