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感受到他吃人的目光和具有威脅性的距離,她嚇得立刻低頭,退後兩大步。
「你在怕什麼?」看到她退縮的立即反應,他不悅地皺起濃眉。「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是動了「吃」她嬌艷紅唇的念頭沒錯,但那時出於純男性的欣賞,絲毫不猥瑣,但她的反應簡直將他當成意圖不軌的色老頭,嚴重侮辱他。
他很厭煩她畏怯膽小的模樣,尤其當她害怕的對象是他,更是讓他心煩和痛惡。
他有這麼可怕嗎?
「我……我……」她嚇到幾乎縮成一團,話都講不清了。
他氣勢壓人,雖然沒有大聲說話,她仍明顯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
好可怕,她好想逃……
「你……」他伸手想碰她,卻引來她的驚聲尖叫。
「啊∼不要!」她抱著頭蹲在地上,渾身發抖。
他錯愕地瞪著她,愣了三秒鐘,隨即坐在地上,強行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背,柔聲撫慰。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乖……別怕……」她剛開始還有些驚嚇和掙扎,但隨著他平和的聲調與輕柔的撫慰,她的情緒慢慢平復,靜靜窩在他懷中,享受他所提供的安全懷抱。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彷彿回到久遠的從前,那時的她,最愛黏著媽媽抱,只有聽到媽媽的心跳聲,她才能安心入睡。
「你為什麼害怕?」他的聲音依舊輕柔,讓人不設防。
「我小時候被男生欺負過……他好可怕……」想起那個曾經割下她髮辮的小惡霸,她忍不住又發抖。
若不是經歷過那段慘遭霸凌的日子,她頂多只是害羞怕生,還不至於畏縮膽怯到只要男人接近方圓一公尺,她就怕到想逃躲。
她將自己包裹在厚重醜陋的服裝下,就是希望能阻絕他人的注意力,只要不注意到她,就不會被人欺負。
「別怕,那都已經過去了,他傷不了你。」想到有人曾經傷害她,他就氣得想將那個壞蛋痛揍一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火爆的念頭了。
「嗯……」她溫順地應了一聲,依舊偎在他舒服的懷抱,忘了他是她向來最怕的「男人」。
他的聲音具有奇異的撫慰和治療效果,帶出她深埋已久的傷痛記憶,甚至有慢慢淡化的跡象,比她曾經找過的幾名心理醫師還有用。
鼻間傳來淡淡的男性香水味,不是濃郁的麝香味,而是青草香,讓她聯想到剛割草後的青草地,乾淨又好聞,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第2章(2)
「媚媚呀,你看還有沒有缺什麼,爸爸……」曹大富的大嗓門沿路喊進來,驚得曹天媚立即逃離程立的臂彎,連忙站起來,閃離他兩大步,滿臉通紅。
她竟然半個人窩進他懷裡,若不是被爸爸驚醒,她可能會繼續沉醉下去!
問題是,她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或是噁心,她只是覺得安全和舒服,好想繼續窩下去……
天啊!
「欸?程立,有椅子你不坐,幹麼坐在地上?」
程立慢吞吞地站起來,眼睛緊盯著以背對他的曹天媚,眼睛微微瞇起,對於她的「過河拆橋」很是不爽。
她把他的懷抱當成什麼?居然用過即丟!
既然她無情,就別怪他無義。
「剛才媚媚把我當作她的舊情人,對著我又摟又抱。」
「你胡說!」曹天媚氣急敗壞地衝到他面前,嬌聲質問:「我哪有對你又摟又抱?」
「欸?沒有嗎?」他故作疑惑,微偏著頭,食指輕敲自己的頭。「奇怪,難道我剛才抱的是只幻化成人的大白兔……」
「你!」她又羞又惱,偏又拿他沒轍,只能拿那雙媚人的大眼瞪著他,誰叫她剛才的確是窩在他的懷裡呢。
「欸……你……你們……」曹大富來回看著表情怪異的女兒和神色輕鬆自在的程立,越看越覺得有譜。
媚媚向來害羞怕生,尤其男人更是她畏懼的人種,他做夢也沒想到她敢當面指責一個大男人,簡直是奇跡呀!
「爸,你不要想太多,我跟他根本不可能!」看到老爸曖昧的神情,曹天媚急忙消毒。
「根本不可能?」好挑釁的字眼!程立聽得右眉微聳,某根隱藏許久的叛逆神經被挑動了。
衝著她這番話,他是不是該接下這個「不可能」的挑戰,證明事在人為呢?
「你……」對上他不以為然的漂亮黑眸,一股不祥的涼氣從她背脊竄出,直達頭頂。
完了!她是不是不小心刺激到某頭雄性動物?
曹大富對眼前這對郎才女貌的男女越看越滿意,更加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稍微動個腦湊一湊,就讓他給湊上一對了。
嘿嘿嘿∼他果然有當媒人的天分啊!
依著程立的建議,曹天媚正在規劃明年的行事歷,只見她時而翻著桌歷,時而埋頭打計算機,鮮少出聲,但眼睛總是不自覺地望向沙發上的程立,他正專心看著筆電。
老爸打個招呼就回他樓上的辦公室了,程立隨即跟她解釋目前慈善活動的類型,並介紹幾個業界較有名氣的慈善團體。
接下來他要她自己排定下一年度的行事歷,最好一併訂立活動內容和所需經費,做出年度預算計劃表。
他自己則坐到沙發上,打開帶來的筆電,專心閱讀,偶爾敲敲打打,沒再說過一句話。
稍早兩人之間有些曖昧的波動,他還拿那雙黝黑的眼眸曖昧地瞅著她,偏偏這幾個小時,他又沒來打擾她,安分地做自己的事。
……她是不是解讀錯誤啊?
可是,她向來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啊!
尤其是醜化後的自己有多麼慘不忍睹,她比誰都清楚,說什麼她都不相信他會看上這樣的自己,可是她剛剛真的有感受到一股流蕩在兩人之間的奇怪電流。
難道說,只有她一個人有特殊感覺?
程立回完最後一封信後,抬起頭,正好對上她的眼,不過她的心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對他的揮手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