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璃紜瞪大眼睛,無法相信七年前他說過的話,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當初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記得這麼清楚?」
汪閔渝笑了笑,不介意被她打斷,說:「你不也記得很清楚?」若不是跟他記得一樣清楚,怎知他現在說的,跟當年的話一模一樣?
麥璃紜淺淺笑,低聲說:「我一直……很愛你。」
「這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情話。你乖,聽我把話說完。」他在她額頭輕吻,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
「我想早點告訴你,我們以後雖然不能常見面,但我回波士頓安頓好之後,會盡量利用長假回台灣看你,你如果有時間想到波士頓找我,我幫你出來回機票。小麥,我希望你畢業後,到波士頓讀碩士,跟我在一起,等我拿到醫生執照,我再陪你回台灣,到時候我們再討論,看你希望住台灣還是波士頓。
「七年前,我本來的計劃是這樣,沒想到會冒出政大男同學,沒想到結果居然是跟你分手。你說我把話記得很清楚,是因為有陣子,我不斷反覆想,我是不是哪裡說錯、做錯了,所以一直想我說過的話、想你說過的話,才記得很清楚。」
「……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
「我說了,我從來不想聽你說這三個字。」
「如果我聽你說完……」麥璃紜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大傻瓜。
「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後悔當年的事,我也有錯,而且錯比較多的人是我。小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愛你一輩子,你相信我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他從牛仔褲口袋掏出一枚戒指,單膝下跪。
「我們開始在醉月湖、分手在醉月湖,重逢後你在醉月湖說過你愛我,麥璃紜,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當我永遠的小珍珠?」
那是一隻黑珍珠戒指,麥璃紜霎時熱淚盈眶,原來被心愛的人求婚,真的會喜極而泣,她以前總覺得電影演得太煽情,直到這一刻——
她說不出話,只能伸出手,對他用力點點頭。
然後,四周居然響起掌聲,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周圍多了許多觀眾。
她傻傻地笑了,原來啊,連不相識的陌生人也像電影那樣,愛湊熱鬧呢!
汪閔渝將戒指套進她手裡,站起來,重重吻她一下,牽住她。「我們回家吧。小英雄、大麥、爸爸、媽媽,都在家等我們。」
「爸爸、媽媽?」麥璃紜睨他一眼,叫得真快真熱絡。
「你的爸爸媽媽,當然也是我的爸爸媽媽,不對嗎?」他笑,「在我心裡,他們早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只差你這個頑石沒點頭。」
「我是頑石?」她揚聲。
「說錯了,你不是頑石,是我心上永遠的珍珠。」
麥璃紜滿意地笑,親暱的挽上他的手,半邊身子挨緊他,感覺幸福貼緊心房。
風微微吹拂過來,汪閔渝的聲音又響起。
「我會另外再買顆鑽石給你。」他其實有些擔心,珍珠戒指不夠浪漫。
麥璃紜眨眨眼睛,笑了,想起小英雄的話。
「小英雄說你早就準備好求婚戒指,你打算什麼時候求婚?」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求婚了。」他淡淡說。
「很早很早,是指多早?」她好奇了,他清淡的語氣,好似包藏著什麼秘密。
汪閔渝聳聳肩,然後頓半晌,搖搖頭,彷彿在猶豫,好陣子才低聲說:「其實……真的很早……很早。」他臉色有點尷尬。
「到底多早啊?總不會比大麥找我們一起吃飯那天還早吧?!」她笑。
他睞她一眼,沉默不語。
「……不可能是……我們分手那天吧?」七年前?!
汪閔渝停下腳步,靜靜看她,遲疑很久才說:「七年前約你碰面那天,我去珠寶店挑了這顆黑珍珠,準備鑲到戒台後當訂婚戒,我本來打算回波士頓前,用這枚戒指訂下你的未來,我以為我們會在一起,沒想到……我訂做戒指時就把款項繳清了,後來沒去拿,收據我一直收在身邊。」
麥璃紜目瞪口呆,他七年前就打算……他始終保留收據……
「說要賠你一條珍珠項鏈那天,我想起這個戒指,隔天拿收據去那家店,店家竟還幫我留著戒指,我買了珍珠項鏈,也終於拿回它。本來,你帶小英雄到醫院找我那天,我想拿戒指問你願不願意……結果……」
「結果我又白目了!」麥璃紜自嘲,她的心發酸,沒想到這戒指命運多舛,一直被她拒於千里之外。
他兩次想求婚,她兩次都沒給他機會,現在他還願意回來,回到她身邊,她肯定是上輩子有積德、有燒八百萬炷好香……
「對不起,連我都開始討厭我自己了!」麥璃紜很難過。如果他這麼在乎她,在乎到能保留戒指收據七年多,那麼當年她要分手,是不是讓他很難過?
「我隨口編的分手理由,一定讓你很難過,對不對?」
那是種接近……生不如死的感覺。汪閔渝沒說出口,只是輕輕搖頭,拍拍她的臉,低頭啄吻她一下。
「最壞的已經過去,重要的是,我終於訂下你的未來,我覺得這世上找不到比我更幸福的男人了,這種幸福感,只有你能給我。小麥,謝謝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謝謝你願意把你未來的日子交給我。」
「那我也要好好謝謝你,沒有真的放棄我……」
「小麥……」他歎息,將她攪進懷裡,「我太愛你,永遠沒辦法真的放棄你。我們回家,大家都在等我們。」
「好,我們回家,把好消息告訴大家,我們要結婚了。」
「我們真的要結婚了!」汪閔渝眼色熱烈,充滿情感的說。
話說求婚之後,當然緊接而來的就是婚禮。
汪閔渝跟麥璃紜兩人,決定舉辦一場很簡約、很西洋式的婚禮。結婚儀式在一間美麗的教堂舉行,時間則訂在汪閔渝回台灣後的第二個星期六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