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就是提什麼結婚的事有點煩,我不想這麼早結婚。」她硬擠出笑臉,「然後要我挑禮服好難喔,我討厭挑禮服……」
她騙他。
趙寰頤好訝異,花鑫第一次對他有所隱瞞。為什麼要瞞他?難道說她真的在考慮結婚一事?
「你希望可以不要一直看見鬼,對吧?所以你正在慎重考慮結婚這件事。」趙寰頤難得不經大腦將內心話脫口而出,甚至連溫和的口氣都省了。
「咦?」花鑫嚇了好大一跳,「你怎麼……你偷聽?!」
「我只是站在門外,這不是重點。」趙寰頤一個箭步擋到她面前,「告訴我,你對結婚就能看不見鬼的想法。」
「我……當然很希望看不見鬼,你不懂那種感覺……我從出生就怕鬼怕得要死,但只要睜開眼,就會看見那些可怕的東西,有的死狀淒慘,有的肚破腸流,威脅、嚇人的都有……」花鑫絞著手,緊張說著,「我從以前就發願過,只要有方式讓我看不見這些東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趙寰頤突地一把攫住她的上臂,「包括跟不喜歡的人結婚?」
花鑫被他的動作嚇著了,她面向趙寰頤,一顆心怦怦狂跳。她沒見過寰頤如此激動的樣貌。
「我、我才不會跟不喜歡的人結婚。」她支支吾吾回著。為什麼寰頤好像在生氣?
她是在氣什麼?氣她要結婚?還是氣她想用這種方式逃避天命?或是氣她沒告訴他這個方法?
天哪,她實在猜不透,為什麼寰頤要這麼生氣?
「所以你認真考慮羅祈勳?」她不跟不喜歡的人結婚,意思是,令她頗有好感的羅祈勳真在她考慮之列?
他只能杜絕見面時的氛圍,沒辦法控制MSN上的對話,難道羅祈勳厲害到能從聊天中取得絕佳的優勢?
「祈勳……祈勳他人是還不錯。」花鑫搞不清楚趙寰頤動怒的緣由,暫定是因為誤會她打算不顧一切把自己嫁掉,「人幽默體貼,而且對我也不錯……」
她不是那種隨便把自己嫁掉的女人,定會挑選自己喜歡的對象。
而寰頤總是如此體貼入微,她真的想嫁給寰頤,如果可能的話。在媽咪離開後的那幾分鐘,她想到的只有寰頤。
趙寰頤有種怒極攻心的感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應該是專業穩重,波瀾不驚,不管遇到多少意圖對花鑫施暴的客人、遇上其他名門語帶嘲諷的冷言冷語,他從來未曾動怒,永遠維持一貫笑容。
但是,現在他的心被人緊緊掐著,怒火在胸中翻騰,眼前這個他守護多年的女孩,嘴裡談論著一個男人,還打算跟他結婚。
而那個男人卻不是他?!
「你……喜歡羅祈勳?」他厭惡被怒氣影響理智的自己,但是他無法克制。
「我……還算喜歡吧?」不是敷衍了事,她真的喜歡羅祈勳,是朋友間的喜歡。
趙寰頤痛苦的倒怞一口氣,跟著鬆開了手。這些日子的一切,是他的錯覺嗎?
他真的感受到花鑫對他有不一樣的眼神,她會為了他臉紅,也會笑得一臉甜蜜,他們這個一月來的朝夕相處已經明顯變質,當她大膽的枕在他胸膛看書時,他幾乎可以聽見他們兩人重迭的心跳聲。
他會錯意了嗎?花鑫終究還是把他當成一個如哥哥般的執事,一個號令之下,任她予取予求?
他難受的背向花鑫,他需要時間與空間冷靜,必須保持專業的態度,如果花鑫尚未對他動心,那就表示他努力不夠,必須再加把勁,讓她眼中只剩下他。
一直以來,她眼中就應該只有他。
「寰頤?」花鑫緊張的上前,還刻意繞到他面前,「你怎麼了?生氣了嗎?」
「沒有……」趙寰頤逼自己冷靜下來,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睜開雙眼,瞧見的是一臉憂色的花鑫。
那姣好的面容,微蹙的神色,連為他擔心的神情都讓他心痛。
「小姐,我沒事。」一個深呼吸,趙寰頤擠出一絲笑容。
花鑫卻傻了,她睜大雙眼,用一種不可思議又受傷的眼神望著他。
「你……叫我小姐?」她咬了咬唇,「我說錯什麼了?你叫我小姐?」
最近你好不容易寰頤改口了,都花鑫花鑫的叫著她,她說不明確改變的時間是何時,但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叫她的名字,現在又叫回小姐了。
「您本來就是我的主子……」趙寰頤制式的回答著,「晚餐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你明明都改口叫我花鑫的,我討厭你叫我小姐!」
花鑫激動喊著,「我不知道我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你騙人!你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冷淡過,我不懂原因,也不知道你想聽什麼答案。」花鑫淚水直接飆了出來,「我不希望看到鬼,但也不代表我會隨便嫁人。我回答我喜歡祈勳也不是,說不喜歡也不是,但是我——」
夠了!他受夠一直聽見羅祈勳跟喜歡這兩個字綁在一起。
趙寰頤忍無可忍的俯身,在花鑫措手不及之際,狠狠吻住了她正在咆哮的唇。
這個僅僅只是四唇相貼的吻,卻讓花鑫安靜下來。
她一雙眼睛瞪得圓大晶亮,腦袋一片空白,剛剛的怒火跟吼叫彷彿瞬間飛到九霄雲外,只剩下唇上柔軟的觸感,還有趙寰頤近在眼前的雙眸。
吻上花鑫,趙寰頤有種騰空飛起的錯覺。
但是現實很快把他拉回地面,他警戒似的離開她的唇瓣,驚覺到自己竟然如此莽撞,失了禮節、亂了分寸。
「我……」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解釋什麼,但是什麼借口都掩飾不了。
花鑫昂著小腦袋,抿了抿唇。她的唇好燙,而寰頤的唇好軟。
「對不起,小姐……」
「花鑫。」她討厭他再這樣叫她。
「我……」這狀況,趙寰頤反而喊不出來了。
他不自覺滿臉通紅。天哪,他怎麼會這麼毫無理智可言,怎麼可以就這麼衝動的跨過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