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派人跟蹤她?!嚴俊停關上手機,頗帶英氣的雙眉緊蹙。
他到底是什麼人?她敏感的察覺到這個男人絕不像外表看來那樣平易近人、溫和謙合,她必須推翻先前的印象,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的信賴他。
在她低頭沉思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喚起她的注意力。
「走吧!嚴小姐。」
嚴俊停望著眼前四名穿著白色西服的男子,她緩緩地起身,跟著他們邁向未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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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俊停被帶進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室內設計一望即知出自名家手筆,傢俱大方簡單,予人簡潔俐落的感覺,置身其中教人不自覺放慢生活步調。她喜歡這個環境,置身於此,所有的鬱悶都能得以舒展,煩躁的情緒也在瞬間沉澱。
「嚴小姐,長途飛行一定累了,請先沐浴更衣。」一個臉上長滿雀班的年輕女傭,梨窩淺露的彎身道。
沐浴更衣?!她不過是來見孫文麒,又不是來覲見皇帝。「不用了吧!也許我見了他就走。」嚴俊停坐在床延伸長雙腿,雙手抵在床上,身子懶懶地朝後微仰,眨眨棕色的眼瞳笑著瞅小女傭。
哇!這位嚴小姐是她看過最漂亮的混血兒了!小麥色的肌膚閃耀健美的光澤,栗色的髮絲,五官深邃,臉龐完全沒有困擾她許久的斑點,窈窕的身材教她又妒又羨,神采奕奕的獨立氣質亮麗了每個人的眼,這個混血兒真的是她見過最美的混血女郎!
「可是少爺交代嚴小姐一定要先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耶!」小女傭很無辜的努努嘴。嚴俊停一向不喜歡令人為難,而且,她真的累了!
「好吧!」她一骨碌的站起身來,勾起背袋,向小女傭眨了眨眼。「這樣可以交差了吧!」然後,她走進了浴室。
「我來幫你放洗澡水。」小女傭跑向她。
「不用啦!」嚴俊停笑著關上門。「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又不是什麼公主,還要人伺候!」一串爽朗的笑語傳出浴室。
她喜歡這個美麗的女郎,就跟喜歡常帶她一塊外出去玩的文麟小姐一樣喜歡。小女傭在浴室門外嘻嘻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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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呀!泡過暖呼呼的熱水澡消除疲勞後,最好再有一頓豐盛的消夜,然後躺在被窩裡睡個好覺。嚴俊停低著頭擦拭濕發,說裡哼著一段旋律優美的英文情歌,心裡作夢般地盤算著。
不過……唉,少作白日夢了,她有預感有場硬仗正等著她,哪有可能那麼快活的享受。想著想著,大毛巾遮住了她的視線,不期然地迎頭撞上一道肉牆。
「啊——」』嚴俊停驚叫了一聲,踉蹌地向後跌。
孫文麒伸手一拉,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是你?!」她睜大棕色的美脾,驚訝地張大嘴。
她最好閉上嘴,不然他會想吻她。「又見面了!」當然,他沒有如狼似虎地湊上唇去,孫文麒還是習慣在人前戴上舉止得宜的守禮面具。
自從警惕自己對他要有所防備後,嚴俊停才把平日在文學上的敏銳犀利用在他身上。她清楚地看到鏡片後故作幽柔的雙瞳隱約升起兩簇野性的火苗,這更加深原本存於心底的疑慮,她當下決定,保持距離,以第安全。
「你是誰?」嚴俊停下意識的築起心防,她不想再被他的溫柔迷惑,一邊問一邊伸手推拒他的胸膛。
她對他設防!這教原本還顧及禮儀想張手放人的孫文麒突生怒火,把他平時建築得固若金湯的自製城堡燒出一個小洞,他微微地瞇起眼,收束雙臂。
「喂!你先放開我!」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他,臉紅新跳,難以喘息,她的直覺獲得證明!「放開我!」體膚相觸,堅硬與柔軟的曲線相抵,透過衣物,她察覺到他的體溫正不斷升高。
「不准對我有所防備。」孫文麒的眼神犀利如刀,以強制的口吻命令她。她是第一個研究、剖析、防備他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教他有點失了理智、亂了陣腳的女人!
他很犀利,而且很強勢,這才是真正的他。「提防一個陌生人沒有什麼不對。」嚴俊停放棄掙扎,像她這樣一個從小就失去雙親、沒有任何親戚願意收留,而被一個外人撫養長大的孤女,尊嚴、骨氣、獨立和自立自強是她僅有的一切,因此她倔強的與他凌厲的目光對視。
「防我就不對。」鏡片後的黑眸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他沒發現她的話已逐步侵蝕他自製城堡的牆垣了!
「你很霸道。」她仰著頭拍拍他,她的身材已算高跳,但這男人竟遠高她一大截,嚴俊停發現脖子有點酸了!
「從沒有人這麼說我。」他不喜歡有人這樣形容他,即使他真的很霸道。
孫文麒討厭被人一眼看穿,一向都是他看透人們的靈魂,他不喜歡讓人透視他的內心世界。
「因為你總是戴著面具見人。」嚴俊停瞭然的微笑,她不禁雀躍欣喜,只因她看到了這個男人最其實的一面,即使那只是一小部分。
「你專攻的是英國文學,可不是心理學。」他聞到了她身上有香味,一個沐浴後的女人最惹得男人憐愛,他知道,但她一定不知道。
「真厲害,你跟追殺我的恐怖分子一樣了不起,調查得清清楚楚。」嚴俊停含笑褒獎,但是棕眸卻飽含嘲諷。
修長的手指已開始在她的背上游移。「多謝。」他一向擅長觸人隱私,但他發現,她在這方面也挺在行的。
「別再故作神秘,你究竟是誰?」她在他的眸子裡看到異常激越的火花,嗅到了一絲危險,她不安了起來。
「你猜。」頭一回面對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很樂意逗她一逗。
戰火一觸即發,她得全力應敵。「我不是來這裡和你玩猜謎遊戲的。」
「是的,你要答案。」他的呼吸欺近了她,也許卸下鎧甲應戰別有一番趣味。「但是,揭曉謎底之前,你是不是該付出一些代價?」既然這女人已瞧出端偽,他也毋需要偽裝,他何不放任黑豹出柙吞食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