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興趣與一群女人爭老公,更何況她們還個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
陳有道撫鬚一笑,明白這謫仙般的小丫頭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不被榮華富貴所吸引,看清什麼是自己要的,什麼是自己該放棄的。
敖禎卻被她那番話說得心頭一窒。
什麼後宮中多才多藝又貌若天仙的娘娘,雖然不久前他才納了一批妃子入宮,可那些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及眼前的她。
見兩人一個追一個躲,陳有道也不點破。
三人又聊了一陣治國之策,他便尋了個機會起身告辭。
秦綰卿也要跟著一起告退,可小牛子卻在這時來到御書房告知該用午膳。
「綰卿應該也餓了吧,不如隨朕一起用膳可好?」
她剛想拒絕,就聽敖禎又道:「剛剛你和丞相說的那番話,朕還有許多地方不甚瞭解,不如就趁著用膳之際,你再給朕具體的解說。」
皇上都將姿態放得這麼低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皇家的午膳豐盛而奢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小牛子很會看人臉色,知道主子最近對秦姑娘極有興趣,便故意將她的座位安排在主子的身邊。
敖禎心底一樂,忍不住賞了小牛子一記讚許的眼神。
席間,他象徵性的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秦綰卿很快便幫他解惑,並巧妙的選擇合適的用語,盡量將她所知的一些治國之策都講述出來。
他聽得入迷,一方面發自內心欣賞她給自己帶來的驚喜,另一方面,又懊惱當初幹麼答應她永不入宮的要求。
看著她的紅唇張張闔闔,表情生動自然,說到高興之時,臉上還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動人的神采,頓時他整顆心全被她所佔據。
說了好一會兒,秦綰卿這才發現旁邊的敖禎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桌上的菜居然一口也沒碰。
她皺起眉,不解的問:「皇上,您怎麼都不吃?」
敖禎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回神,搖頭道:「朕並不餓。」
「這可不行哦。」她一本正經的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想要有個健康的身體,一日三餐不可少,而且每種食物都含有不同的營養,不能挑食,皇上您每天忙於朝政,費神費力不說,若再餓一頓飽一頓的,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
她想到自家老爹也是三餐不定,便忍不住開口訓斥。
「別以為現在還年輕,就隨便糟蹋自己的身子,現在或許不會怎麼樣,等上了年紀,有你苦頭吃。」
說著,她習慣性的抓起一片菜葉鋪到盤子上,用筷子夾了些肉片、蘑菇,再塗了些醬料仔細包起來,遞到敖禎面前。
「這種吃法很可口,而且還……」
當她發現眼前的面孔是敖禎而不是她爹時,秦綰卿猛然一驚。老天,她怎麼這麼糊塗,這是皇宮,而不是秦家大宅啊!
敖禎覺得她驚訝的神情十分可愛。她之前總是一本正經,還拚命與他保持著距離。
可剛剛那一剎那,他居然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呆愣神情。
微笑接過她遞來的菜卷,他心滿意足的咬下一口。「朕真沒想到,你教訓起人來挺有模有樣的。」
「皇上恕罪……」
她剛想起身,便被敖禎壓了回去,「別把朕當成一個沒事就給人定罪的暴君,朕厭煩那套,每天看著那些大臣戰戰兢兢的模樣已經夠煩人的了。」
秦綰卿愕然。人人都說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不久前還誅殺後宮嬪妃,鬧得天下皆知啊!
似乎看出她心底的疑惑,敖禎也不解釋,用力咬下半口菜卷,這種吃法的確很爽口,可是一口咬下去,塗在菜葉上的醬料卻沾到了他的頰邊。
堂堂天子,一身耀眼的龍袍,渾身散發說不盡的威嚴,可頰邊那塊小小醬料,卻將這氣勢毀得一滴不剩。
不遠處的小牛子看得嚇了一跳。主人何時出現過這種糗樣?兩旁伺候的宮女太監更不是敢將目光望向他們。
唯有秦綰卿瞧他這副模樣,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突然發現,其實傳聞也不是全然可信,至少現在的敖禎,雖然頂著一張足以迷惑女人的俊美面孔,可頰上的那一小塊污漬,卻讓他看起來可親,毫無半點暴戾之氣。
「皇上先別動。」她掏出一塊帕子,輕輕將沾在他頰邊的醬料抹去。
敖禎瞧著她的笑怔愣了好一會兒。隨著她的擦拭,該死的,連同他的一顆心也被揉得心神蕩漾。
第3章(2)
*****
不久之後,敖禎便頒下聖旨,各省各州大肆舉辦科舉,廣納賢才名仕。
雖然朝中上下仍有人極力反對,但在丞相陳有道及皇上的幾個心腹重臣的鼎力支持下,最後這道聖旨還是頒布下去。
這道旨令很快便引起轟動,一些飽讀詩書,想要對國家盡一分心力的年輕人,紛紛報名參加考試。
而老百姓也對皇上頒發的這道聖旨讚歎連連,民間到處都傳揚著當今皇上實乃聖明之君。
當陳有道將這些消息傳到敖禎的耳中時,他忍不住冷冷一笑,「朕記得,朕在百姓的心目中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呢。」
雖然嘴裡說得冷淡,但心底卻十分欣喜。
而帶給他這一連串歡樂的不是別人,正是最近一直陪在他身邊忙前忙後,令他越來越放進心裡的秦綰卿。
隨著科舉制度的推行,掀起了民眾報效國家的熱潮。
炎熱的夏季,也在人們不知不覺間悄悄來臨。
最近天氣異常悶熱,自從月央湖鬧鬼事件結束之後,秦綰卿時不時就帶著金珠銀寶去那裡散步納涼。
大概是她的能力受到了肯定,敖禎幾次提出要幫她換一個華麗的宮殿,但她都言拒絕了,一方面是住習慣了,一方面是不想在私下太過接近他。
在相處的過程中,她慢慢發現敖禎如果脫去皇帝的外衣,其實是個很值得欣賞的男子。他聰明、理智、豪爽、大器,根本不像個暴君,真不知外界為什麼會扣他這頂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