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島神一的祖父有監於此,便自己與當代巫女結合,然後再讓親生子娶巫女之女。
一母所出,兩人都身具微弱靈力,再傳給下一代,也就是鬼島神一,因此才有超乎一般巫覡的靈力。
但是近親相好血緣太近,也產生了後遺症,他脆弱的皮膚最忌強光,不能直接日曬,否則會皮開肉綻,血管一接觸空氣,立即爆開。
「你想要也得看我肯不肯給,你白得像隻鬼,還是早點去好了,不要苟延殘喘了。」都不知吸了幾回陽精了,還處子之身。
杜千桃面上小有心虛,因為她騙秦萬里要小睡一會兒,趁他在書房處理醫院務時偷偷地由二樓陽台開溜,讓他以為她在睡午覺。
「你不想要你的朋友活命了?」他有得是籌碼,不怕她不從。
「同樣的招式一用再用,你不膩呀!」她嘲笑他。
「只要對你有用,那就是好招。」瞧,他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自己送上了。
「用多了也會失效,人心不是讓你操控著玩的。」他不可能事事順心。
聽出她話中諷意,鬼島神一舉起手,掐指一算。「原來被你破解了。」
此時在校園裡大口吃便當的程玉璋神色無異,對差點成為枉死鬼一事全無憶,倒是緊張兮兮的沈貝夏一步也不敢離開她身旁,唯恐她再度跳樓自殺。
「人不能一成不變,不流動的水只會變成死水。」他太執著於巫覡的傳承。
「是得往前流動了,巫女,我們該走了。」他特意從日本飛過來,就是為下回他的處女新娘。
「是你該回去了,放下執念,我永遠也不會為你所用。」別癡心妄想了。
「你敢不聽從宗主的命令,違逆我……」鬼島神一冷聲一哼,伸手一抓,卻在指尖碰觸到她溫熱皓腕時臉色愀然一變。「你不是處女——」
啊!被發現了,他的靈力挺強的。「哎呀!你晚了一步,真是可惜了。」
「誰碰了你?」他該死。
「別咬牙切齒,我可是會害怕的。」反正不是你,氣死了最好。
白皙透明的臉出現一絲鐵青。「是那個管家!」
他早該想到是他。
「是不是都與你無關,你是失敗者。」她毫不客氣的奚落自以為高不可攀的宗主。
「不對,你今天才滿二十歲……」他頓時一悟,狂怒不已。「你騙了我?」
杜千桃無所謂地聳肩。「是你太弱了,算不出我的生辰,怎能遷怒到別人身上,現在娶不到處女新娘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對他的利用價值沒了,應該沒她的事了吧?
「想走?」他陰惻惻一笑,咬破手指朝地一劃,血珠一落地,地面浮起三公尺寬的圓形星陣。「沒帶你走,我可就真的活不長了。」
「這……這是什麼?」好強的光束,照得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困住巫女的陣法,以星芒為距的圓框內,你一步也走不出去。」籠中鳥休想往外飛。
她駭極,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放我出去,快放我走,你不能困著我。」
杜千桃以身體衝撞,不相信數以千計的微小光束能擋住她,撞上去便彈回,落在星形圖樣的中心點,形成一堵光牆阻擋她的去路。
「等你撞累了,沒力氣,我會進去陪你。」他笑得令人寒毛直豎。
「進來幹麼?」她當下腦中警鐘大響。
鬼島神一一臉冷獰地笑道:「是你自己把機會給毀了,當不成宗主夫人,那就當我孩子的母親,生下我親自培育的巫女。」一年生一子,十年後他就有十位巫覡,鬼島家再不愁後繼無人。
「你瘋了。」
他斜眼一睇,顯得陰氣森森。「你不曉得亂倫家庭的血液中有瘋狂的基因嗎?我們是天生的狂人,來自陰間的使者。」體內流著邪惡的鮮血。
「我不會讓你得逞。」大小姐的傲氣出現在杜千桃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冷音。
「你想做什麼?」他心生不祥的大喊。
「破你的陣法。」以血還血。
陣中光芒四射,不懼不畏的杜千桃處之泰然,原本她不知怎麼破解,可是身體深處卻湧出一股巨大力量,直衝腦門。
突然間,眼前一片明亮,她聽過與沒聽過的咒語一一浮現,亙古的語言在腦中響起。
「不要做傻事,你會死的。」鬼島神一被她的決絕駭住。
「好過當你的傀儡娃娃。」一說完,她慨然劃開腕間的血管。
鮮紅的血像一朵朵盛開的桃花,艷麗無比,她每滴落一滴,地上的光束就滅了一束,血在地面暈開,泥士中便長出如細發的嫩芽。
她歡愉的笑著,緩緩地往前走。
血越流越多,滴下的血花也越來越多,光束漸漸熄滅,她足下開出一條綠色小徑。
「你瘋了……」這麼做簡直是愚蠢至極。
「這句話我說過了。」拾人牙慧,了無新意。
「停下,不要再走了,最後一道光束會要了你的命。」他下的禁制無人能破,強行破陣會招致光箭穿心。
「我不怕。」杜千桃身上散發出聖潔白光。
但我怕。
看得膽顫心驚的鬼島神一一臉慘白,極力以反制術阻止她出陣,當初他設下此陣時並未想過有人會以命力拼,因此設為三日後自行解陣的死陣。
死陣的意思是沒法可解,時間一到才會自動解除。
他的用意只是想困住巫女,利用三日時間消磨她的意志,使其筋疲力盡,最後無力抗爭,落入他手中。
可是看到她臉上的堅決,他反而害怕了,她每走一步路,他心臟就緊縮一下,漸弱的光芒預告她的死亡,他的巫女……就要死了。
陣破的矩光像是長刀,射向杜千桃胸口,看似冷冽的光尖竟是滾燙無比,灼焦了被風吹起的衣擺,以為死定的她閉上雙目,等待迎接死神。
第10章(1)
「……爸爸、爸爸,快一點啦!媽媽有危險了,你快救她……」
正在處理公文的秦萬里感到奇怪,他似乎聽見一道小男孩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催促著,先喊著:好燙、好燙、好燙、快燙成灰了,接著又吃力地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