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們偷東西了,於凡朋,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呀!」他們還有臉喊冤。
於凡朋冷冷地道:「我就是太有良心,才會縱容你們橫行至今。從今天起,你們好自為之,除了每月的薪俸,你們什麼都別想從我這裡得到!」
「你——」
「塗總管,馬上趕他們出去!」他懶得與他們廢話了。
「是!」
塗陽一上任就展現魄力,立刻招來幾名強壯的家丁,把三個招人怨的敗家子全趕出去。
於志楷等人被轟出去前,還恨恨地嘶吼著發誓。
「你敢這樣對待我們,我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等著瞧吧!」
他們的威脅,於凡朋絲毫不放在心上,但蘇盈盈卻擔心至極。
她心頭惶惶不安,好怕少爺會有危險。
畢竟什麼人都能得罪,唯獨不能得罪小人。
得罪了那些小人,真不知他們往後會使出什麼卑鄙凶狠的手段,來對付他呀!
第7章(1)
「少爺?」
稍後,當於凡朋一人獨處時,蘇盈盈再也忍不住擔憂,鑽出衣襟的領口輕輕喊道。
「什麼事?」於凡朋正在看賬冊,利用翻頁的空檔,低頭瞄了她一眼。
「……我實在覺得,您今兒個這麼不留情地,趕堂少爺他們……」
「哪裡不妥當?」他冷哼一聲,極不以為然。「他們都敢進我房裡偷東西了,我攆他們出去還有何不妥?」
「話是如此沒錯,但他們是小人,小人做事不講手段、不留情面,您今日得罪了他們,就怕他們將來為了報復,設下毒計取您性命,這教人怎能不擔心呢?」她憂心忡忡地分析。
「可我不能為了怕他們報復,就縱容他們繼續出入於府,四處亂闖亂翻。」
平日他們三天兩頭上門騷擾,私下搞些小手段,他都可以容忍;但他們已大膽到敢送毒果害人,還擅闖他的房、差點傷了蘇盈盈!
這已嚴重越過他的底線,他萬萬不可能再忍耐。
「但萬一他們又用什麼卑鄙手段來傷害您,那可怎麼辦……」蘇盈盈光想到,就擔心得不得了。
瞧著那張秀麗卻憂愁的面孔,於凡朋心中一陣愛憐。
他想自己若是喪命,這小丫頭絕對很傷心,一定會哭得死去活來,說不準還會哭斷腸或是哭瞎眼。
想到自己的死會讓她那麼難過,他便感到萬般不忍。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願讓她難過;所以他會為了不讓她難過,而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他有些不解,自己怎會這麼在乎她的喜怒悲傷?
他想自己若是死了,他的母親必定會傷心哭泣,但他知道她會熬過去;雖然一般寡婦死了兒子沒了指望,可她還有於家龐大的家產支撐,絕對足以安享天年。
他認為母親不至於悲傷得無法活下去,但這小丫頭除了他,什麼都沒有了,要是失去他,說不定她連求生的意志都會失去。
為了她,他似乎該多珍重自己的生命。
於凡朋忍不住輕笑出聲。
說出去,旁人一定覺得荒謬,他竟不太在意母親失去他是否悲痛,卻很在乎這小傢伙沒了他該怎麼辦。
難道他天生是個重色輕母、只要女人不要娘的壞胚子嗎?
不過要說「色」,那小丫頭頂多是清秀之姿,哪有什麼勾魂媚魄的艷容?
話說他的娘,也不是太親切的娘便是了……
「少爺!」蘇盈盈不可思議地瞪眼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為自己招惹了小人,還笑得出來。
「好,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平白讓自己送命的。我答應你,我會多請兩名武功高強的護衛保護我,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的。我保證,嗯?」於凡朋柔聲發誓。
「真的?」聽到他保證會多注意安全,蘇盈盈稍微鬆了口氣,只是仍舊有點不放心。
「保證是真的,小操心鬼。」他習慣性拿指端敲敲她的小腦袋瓜,要她安心。
蘇盈盈微微羞紅了臉,知道自己真的很愛操心,但她也是為他好嘛!
「不過我知道,你是關心我……謝謝你。」於凡朋有點窘迫地說。
他封閉自己真實的情緒太久,仍不習慣大方表達自己的感受,所以即使萬分欣喜,也很難坦然說出「高興」兩個字。
「我才要謝謝少爺呢!若不是少爺,我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少爺救了我的性命,還對我這麼好……我真不曉得該怎麼報答少爺才好。」
蘇盈盈多希望,自己可以變回原來的模樣,那麼她就能替少爺做更多、更有幫助的事了。
「唉,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回本來的大小?我好怕……自己是不是一輩子就這個樣子永遠也變不回原來的尺寸了?」她憂愁地道。
於凡朋沉默了,心口又是一陣憐惜。
「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讓你恢復原狀,但我保證,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找出解毒的方法。你相信我!」他信誓旦旦地道。
蘇盈盈聽了於凡朋的承諾,知道他對自己這般關切,真的感到很開心。
她心想,就算自己永遠不能變回原來的模樣,也沒關係。
真正「陪著」於凡朋四處東奔西跑,蘇盈盈才得以體會他有多辛苦。
每日天方亮,少爺便得起身,用過清淡的早膳後,立即外出監督各店舖開張。
確定鋪子都能正常營業沒問題後,他就開始看各鋪子送來的帳薄,計算進出貨的利潤,或與各鋪子的掌櫃、管事碰面商討事宜;有問題的鋪子,還得再跑一趟,直到問題解決為止。
午膳他通常在某間鋪子裡和大家一起吃,順道和掌櫃或管事,討論鋪子的營運狀況;午飯過後幾乎不休息,便又開始四處拜託客戶,有時是談生意,有時只是拉攏交情,通常得等到夕陽西下,鋪子快打烊了,他才回家用晚膳。
可偶爾,他還得跑到鄰縣去收租查賬,更是旅途勞頓;假如能得空,順道上郊外走走、賞賞風景,那就算奢侈了。
他身為整個於家產業的掌舵龍頭,自然不敢放鬆,總是戰戰兢兢、努力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