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搬去與他同居的事來說好了。
每天從公司下班後,他就直接把她載回他家,根本就不理她的抗議。
如果她以缺什麼東西為由要回家拿的話,他不會不答應,只會跟著去,然後在她打如意算盤想就這樣賴在家裡不走時,他也會跟著賴在她家,接著晚上再硬是擠上她那張雖是加大了、但基本上還是一張單人床的小床上睡覺,弄得隔天兩人總是睡眠不足加腰酸背痛。
所以,她的抗戰從頭到尾只持續十天,就棄械投降敗給他了。
很孬,但她也莫可奈何呀,誰想得到他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纏功硬是了得呢?
「現在沒有也快有了吧?」康海為回應道,聲音仍然大到全辦公室的人都聽得見。「老大說他已經向你求婚了,就等你點頭答應,不是嗎?」
賈菲菲瞬間面紅耳赤,她壓根沒想過安辰鋒會把這件事說出來,更沒想到康海為會這樣當眾大聲嚷嚷,讓她害羞得只想奪門而出。
「提到這件事我就不得不說,」康海為繼續用他的大嗓門講電話。「賈姊姊,老大可是標準的黃金單身漢,提著燈籠都不見得找得到,你不趕快點頭答應他的求婚邊在猶豫什麼?」
賈菲菲握緊話筒,超級想掛電話,但她明白掛了電話也沒用,因為那傢伙照樣可以用他的大嗓門說得人盡皆知。
「你打這通電話到底要幹麼啦?」她惱羞成怒的咬牙問他。
「要聽實話嗎?」
「廢話!」
「好吧,我只是想勸你早點答應老大的求婚,要不然公司老闆就要易主了。」
「康海為!」安辰鋒倏然大叫出聲,想阻止他卻已來不及。
賈菲菲緩慢放下手中的電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轉身面向他們。
康海為所說的話太莫名其妙了,可如果不是安辰鋒的反應,她極有可能只把它當成一則笑話,但現在……
「那是什麼意思?」她看著他們倆,開口問道,臉上表情充滿茫然與疑惑,還有些許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在胡說八道,你別理他。」安辰鋒迅速對她說,凌厲的目光卻落在康海為身上。
「老大你別瞪我,我也很無奈呀。一邊是友情,一邊是親情,我真的是左右為難啊。」康海為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說。
「康海為,你把剛才的話說清楚。」賈菲菲對著他說。
「老大,你要自己說,還是由我來幫你說?」康海為問。
安辰鋒凶狠地瞪著他,露出一副恨不得將他拆吃入腹的模樣,令人有點不寒而慄。
然後,賈菲菲突然發現其他同事都默默回到專心工作的狀態,小心翼翼地置身事外,以策安全。相對於大伙的小心謹慎,唯獨身處暴風中心的康海為卻一臉悠哉,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膽子太大還是神經大條?
安辰鋒又瞪了他好一會,才終於緊抿了下唇瓣,起身離開座位走向賈菲菲,二話不說的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康海為剛才說公司會易主,那話是什麼意思?」
一到頂樓,賈菲菲立刻抓著安辰鋒問,但他卻緊閉嘴巴沒有回答她。
「你若不說的話,我打電話問康海為,他一定會告訴我。」她威脅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只是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卻被他一把扣住。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兩人四目相對了好半晌,他這才撇了撇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說:「我用30%的公司股份請他幫我一個忙。」
「什麼?!」她一呆,遏制不住的驚叫道:「幫什麼忙?什麼忙需要用公司30%的股份來交換?」
前陣子她才從合作的會計事務所那裡得知公司根本就是只金雞母,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非常、非常的賺錢,有好幾間國際知名企業集團曾經釋出收購的興趣,因此可想而知30%的股份是多麼大的一筆錢。
他到底要康海為幫什麼大忙,需要用30%的股份做為代價?
安辰鋒又再度變成啞巴,沉默不語。
「你真的要我去找康海為問清楚嗎?」她再次開口沉聲道,已經愈來愈懂得對付他的訣竅了。
他腦怒的瞪她,卻被她凶悍的回瞪一眼,催促道:「快點說。」
「你真的愈來愈不怕我了。」他說。
「你要我怕你嗎?」她反問。
他看著她,撇了下唇,終於回答她的問題。
「讓你盡快點頭和我結婚。」他說。
「什麼?」賈菲菲錯愕的叫道,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為什麼以為他有辦法幫你這個忙?」她匪夷所思的問。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驀然撇開頭道:「因為他似乎比我更有辦法讓你敞開心房。」
「什麼?」她又呆了一下,總覺得來到頂樓之後,她好像一直被無形的鎯頭打到頭。「那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她問他。
他又一次安靜的閉緊了嘴。
「安辰鋒!」她警告的大聲叫道,很不喜歡被誤會的感覺。
她和康海為除了同事及戲謔的假姊弟關係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曖昧好嗎?他那句「比我更有辦法讓你敞開心房」的話到底從何而來?她一定要搞清楚!
「你把話說清楚,我絕不接受這種無中生有又莫名其妙的指控。」她瞪著他說。
「你的夢想。」他沉鬱的說了四個字。
「什麼夢想?」她一頭霧水的蹙眉。
「結婚後能夠擁有疼愛自己的公公婆婆。」
賈菲菲倏然僵住,臉上不由自主充滿歉然與驚慌。她從沒想過要讓他知道這件事,因為這也是他心裡的痛,非他所願呀。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康海為沒有騙我,我本來還希望這一切都是他亂編的,結果——」
「不是,」她連忙打斷他道:「我從沒跟康海為說過這件事,我發誓。」
「但他卻知道?」他有些不相信。
對於這一點,賈菲菲也覺得莫名其妙,除了路人乙丙丁外,她真的沒跟任何人提過她心裡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