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嚴謹治的腦海便浮現那一天他們兩人在床上的翻雲覆雨。他很訝異朱可可竟然未曾有過經驗,但他更訝異她是如此的熱切,就像是隱藏已久的情感突然被點燃,其他的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沒有辦法忘記在他身下意亂情迷的朱可可,更沒有辦法把她跟現在正經能幹的朱可可聯想在一起,她就像個雙面人,當嚴謹治想要參透她時,卻發現似乎一點都不瞭解她。
終於讓嚴謹治逮到一個時機,接近中午時,朱可可進到總經理室和他討論案件,話題結束後,他叫住了她。
「你還有事要忙?」
「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
她戴在臉上的口罩已經拿下,嚴謹治原本一度懷疑她是要逃避兩人的關係才裝病的,但紅咚咚的鼻子與濃厚的鼻音再三顯示她的病情不假。
「快午休了,你先別忙了。」
「不忙的話那要做什麼?」朱可可疑惑的看著嚴謹治,跟著他做事,從沒聽他說過「不忙」兩個字。
「有些事想和你聊一下。」
「什麼事?」她臉上依舊掛著公事公辦的表情,看不太出她的感覺。
「你和我的關係,你有什麼打算?」
「喔,這事呀……」朱可可笑了一下,「沒有什麼好打算的,就……大家一時感覺對了,就上了床,這好像也是很平常的事。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什麼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做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她的態度讓嚴謹治有些訝異,但不等他回話,朱可可接著繼續說:「我們就當那一天是個美麗的意外,至於我喝醉時說過喜歡你的這回事,請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只想把我分內的事情做好,我不想改變我們之間任何關係。」
「朱可可,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除了在公事上精明能幹,在私底下的感情世界也能這樣乾脆率直,我欣賞你。」他差點沒伸出大拇指來稱讚她了。
他本來還擔心經過這事後,是否會讓她變得公私不分,但她卻意外的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兩人的關係什麼都沒有改變。
「那……結論就這樣吧?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好。」他同意她離開。
只是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嚴謹治心中卻有種他不會形容的失落。
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歡玩不起的女人嗎?朱可可的決定十分乾脆,照理說他應該很滿意這樣的結論才是,可是他心中卻有一絲絲的不甘。
因為他竟然期待兩人之間會有些什麼其他的改變,不管那是什麼,嚴謹治似乎覺得朱可可的反應,激起他征服的慾望。
他沒碰過這樣的對手,她確實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慾望,他不相信上床之後受影響的人只有他,尤其他還是朱可可的第一個男人!
嚴謹治瞇起了眼,而心中那一向對朱可可公司分明的界線,似乎有些動搖了。
離開嚴謹治辦公室的朱可可,直到躲進廁所的小隔間中,才終於敢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天曉得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裝成那副不在乎的樣子。她明明就在意得要命啊!
那天和嚴謹治上床之後,她心中亂得不得了。
她知道自己謹守的界線已經被打破,從此之後她便很難拿捏她與嚴謹治之間的距離了。
心亂如麻的她最後趁著嚴謹治沉睡之時落跑了,因為她還沒理出個頭緒,究竟該如何面對之後的嚴謹治。
她知道也許兩人的關係可以改變,可那樣她真的會比較快樂嗎?嚴謹治的個性她最清楚,他是個不安於現況的男人,就算真的成為他的女朋友,她有沒有可能因為他的花心而更難過。
那麼或許只當他的秘書就好了吧?至少在這個領域中,她是他的唯一……
於是,在意外的病假之中,朱可可在紊亂的思緒裡,再度找到一絲理智的界線。
她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器的女人,對於那天發生的事,就當作一場美麗的意外,她不會用它來要求嚴謹治什麼,儘管這似乎違背她心中最深處的渴求,可是她知道這是讓自己不會傷得太重的最好方式。
忘了那一天發生的事吧!她不過是塊送到嚴謹治嘴邊的肉,他不吃就不是嚴謹治了。
何況當她提出一切都不變時,嚴謹治不也欣然接受了?這不就代表他內心也同意這樣的決定?一點也都沒打算改變他們的關係?
淡淡酸楚再度盈滿朱可可的心,但她知道自己要打起精神,雖然她得不到他的愛,但至少她曾經擁有過他,她該滿足了……
第4章(1)
高級的義式餐廳裡,嚴謹治點了一桌美食,與朱可可共進晚餐。
今天下午他們剛談成一筆上千萬的生意,同時也為公司在信息業界裡打下更穩定的基礎,於是開心之餘,嚴謹治帶著朱可可享用這屬於他們兩人的「慶功宴」。
「你不覺得……如果是慶功宴的話,應該要請公司有功勞的同事一起來參加才對嗎?」朱可可總覺得這頓晚餐的名目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案子能談成,你我功勞最大,來享用這些美食一點也不為過。若公司要慶功宴,再辦就是了。」嚴謹治似乎覺得並無不妥。
「但我還是覺得……」
「吃東西。」嚴謹治打斷她的話,「難不成要我餵你嗎?」
朱可可瞪了他一眼,隨後動了刀子切下一小塊牛排往嘴裡送。
他又對她說這總會讓她胡思亂想的話,她總覺得嚴謹治最近說話的方式似乎越來越……曖昧?
他剛剛說要餵她?這不像以往的他會對她說的話呀!
在發生關係前他們兩人相處的模式是相敬如賓,即使偶爾會開開玩笑,但也僅止於朋友間的調侃。
但那天之後,嚴謹治似乎對朱可可說話的方式越來越曖昧,甚至有時候曖昧到會讓朱可可忍不住臉紅心跳。
也許是關係的改變讓他們之前的距離又少了一些,但朱可可以為他們已經講好仍維持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可是怎麼嚴謹治的言行舉止,卻讓她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