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凡,來來,這是老張特地為你做的鑲冬姑,裡頭的魚漿還是今早咱們去魚港買回鮮魚現打的。」熊一夫特地幫她夾了一顆鑲冬姑放進碗裡。
「謝謝熊伯伯。張叔,您對我真好。」她跟老張道謝。
老張低著頭揮揮手。彷彿有些臉紅靦腆呢。
「大伙別客氣,來,兔老師多吃點,這盤兔肉是專門為你炒的。一見杜歆夾起一道菜,熊一夫大聲喊著。
杜歆駭得瞪大眼,伸出去的手瞬間僵住,筷子上的菜要放回去也不是,要夾回來卻怕得要命,整個人就呆愣在哪裡。
哈哈哈……一群老人憋著氣,忍著不笑出口。
「騙你的啦,這是香槽炒豬肉絲。」末了還是熊萬財忍不住大笑說道。因為這個兔老師很特別,讓他沒有絲毫壓力。
熊萬財一說出來,大伙全哈哈大笑。杜歆不依地嘟嘍著,整晚卻是再也不敢碰那道菜。
熊一夫興致高昂,又去把珍藏多年的好酒取了出來,直對大伙勸酒。
「小子,來來來,就不信今晚灌不醉你。」
「伯父的藏酒恐怕不夠。」童大少氣定神閒地回道。
「好大的口氣!」熊騰雲忍不住回嗆,頗有一較高下的意味。
「那就來啊!」童大少挑著眉,他可是沒在怕的。
「兩位少爺很久沒拚酒了。」金管家笑看著他們。
「來,敬大家!」熊一夫舉杯說道。
酒過三巡,大伙壓根忘了杜歆來此的目的,熱熱鬧鬧吃到十點多才散場。
程孜凡其實有想到,卻捨不得打斷這美好的時光,至於家教……有些事情或許毋須那麼堅持吧。
來,乾杯!
「小凡你……你你不是說真的吧?」他這輩子難得有結巴的時候。
「當然是真的。」她低頭整理自己簡單的行李。
「你都快嫁過來了,幹嘛還要搬回去?」這女人會不會太麻煩啦!
嫁?她瞇起眼看著他,發現他很故意地把某些過程省略。
「我何時說要嫁了?」忍不住點醒他一下。
「那是遲早的事!我會考上的。」只差沒舉手發誓。
想起自己當初是怎麼的意亂情迷?怎麼會答應他如此荒誕的條件?而這點子……真是超級不浪漫的求婚。
「那就到時候再說。」為人師表,她也不好意思當場言而無信。
「那就不要搬了吧。」再次試圖留人。
「我們只是男女朋友,我有自己的住處。」之前住進來是情非得已,既然事情解決了,當然要回歸正常。
「那……想你時怎麼辦?」他沮喪著臉,幾乎要放下男人自尊來苦苦哀求了。
「還是有家教課。」
「你知道……是那個想……」他難得含蓄地表達。
程孜凡聽了,脹紅著臉。果真是滿腦淫慾思想的傢伙……她又羞又惱地嗔了一眼。
「從現在到指考這段期間,我認為我們不宜再發生超友誼關係。為了讓你能靜下心來全力以赴,就這麼約定了。」她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聽你在……練肖話。沒聽過慾求不滿嗎?不滿足的狀況下還能靜下心嗎?要是憋出病來還念什麼書?」馬的……為了她,他已經很久沒複習這句語助詞了,沒想到這回竟然還是為了這女人破功。
不理會他一連串的問句,也知曉強詞奪理是他的強項之一,她索性不多加解釋,只冷冷訓了一句。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唉,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她其實很難維持清冷的假面,眼底都快浮上笑意了。
「我咧……」他慾火……是怒火高張,瞥見她眼底遽然隱去的笑意,他斂去火力,不懷好意地瞇起眼說道:「好,我忍。」
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妥協,她微微一怔,不意熊騰雲又說了。
「不過,這筆帳我會記下來,等到指考結束……我一定在第一時間綁架你,直到連本帶利索討結束才放你出房門。」
怎麼有人可以一臉正經認真的同時,嘴裡淨說著這些淫思邪念?更荒唐的是,她竟讓他眸底灼熱的慾望凝視得渾身熱燙,兩頰不爭氣地飛上紅霞,對他的話無力反駁,也無心反……
嚇!她讓自己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你……你……」驚得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很好,總算換人結巴了。
「這樣才對得起『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的真諦。」顯然對自己下的註解頗為滿意,語罷還得意地揚起一邊嘴角。
她瞪大眼……這句話是這麼解釋的嗎?
一陣鈴聲驟然響起,她回過神,忙將床上的手機接起。
「喂……」她聽著,臉色微微一變,「爸,你別聽他胡說……沒有……嗯……不需要吧。」她眼神覷向熊騰雲,似乎有些為難。
他濃眉略抬,眸底寫滿疑問。
「嗯……好。」最後她仍是妥協。
掛上電話,她無奈地說:「我爸要我中午回家吃飯……還有你。那個……紀恆偉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些什麼。」想來也不會是太中聽的話。
「那就去啊。」他神色泰然地說。
「你不怕?」
「我熊騰雲耶!怕什麼?」一臉傲然地回道。
她揚揚眉。想想也是,這個男人總是那麼直率勇敢,即使父親說了什麼也絕不能阻止他的心意。
「我怕我爸會說些較不中聽的話,你……」父親肯定會在學歷上大作文章。
「他是你爸,對我嚴苛是正常的。如果有人想追我女兒,沒有『過五關斬六將』的能耐,恐怕無法成為我的女婿。」而且每關的關主還得由他親自挑選公司裡的好手,敢把他的女兒,就要有相當的膽識。
「你哪來的女兒?」這男人會不會想太多了?
「當然得靠你的合作,再加上我的努力。」
「別鬧了!杜歆在樓下等了。」昨夜因為大伙都喝了酒,反正熊家客房空著,其他人便也住了下來。
「好吧,那就一個吻。」在她未及反應前,他的唇覆了上去,給了她一個熱情灼燙的吻……這應該不算超友誼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