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程孜凡雙頰染上紅暈,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被氣得血液直衝腦門……
偏偏熊騰雲不知什麼叫適可而止,他瞇著眼打量著,笑笑地說:「是B?還是C?」說著還伸出魔爪往程孜凡胸前測量著,甚且作勢欲往她胸前一探。
啪!
第2章(1)
如果可以,她真正想一巴掌打下去的,是那張輕佻的臉龐。
可惜的是,她一向反對體罰,即使眼前男子那雙黝合的眼眸,以及那張不怎麼年少的面容,怎麼看怎麼不像個高中生,她卻還是無法出手。
所以她揮手拍去的,僅是那只襲來的魔爪。
「少爺!」金管家驚呼出聲,一時間忘了優雅二字,急忙靠在熊騰雲耳邊低聲提醒:「你嘛幫幫忙,程老師可不是那些酒店小姐。」
這樣還沒被嚇走?熊騰雲摸摸被打紅的手背,辱角無謂地一勾,帶點挑釁的眼神投向程孜凡。
「你的言行舉止已經嚴重構成騷擾,別以為你是個學生就可以假裝不懂事,企圖以無知規避法律刑責。」她冷著顏,嚴厲指正。
熊騰雲挑眉。這女人是腦袋有問題嗎?竟敢向他說教!
一旁的兩個老人則是咧嘴開心笑著,尤其是熊一夫看到兒子吃癟的模樣,險些樂得手舞足蹈起來;金管家則是激賞地看著程孜凡,心想:果真是內外兼具的美人老師。
「看來程老師很有guts。」熊一夫同金管家使個得意的眼色。
熊騰雲轉頭,沒好氣地瞪向兩個老人家,然後視線又轉回程孜凡,他嘴角微微勾著,以笑非笑地往她逼近一步,狠狠地問:「是誰跟你說我是學生?」
那幾乎零距離的接觸令程孜凡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她抬眼瞪著,以體型來欺壓人算什麼!真是個幼稚的小鬼。
「你今年考大學,不是高三生嗎?」難道是重考生?不管高三還是重考,對她而舌口都是幼稚鬼一個。
噗噗噗……兩個老人家來不及摀住嘴,竟轟然大笑起來,尤其熊一夫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大手猛往大腿拍擊。
「見鬼了!我哪裡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熊騰雲臉色愈發難看,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將她……斷手斷腳?
呃……是很不像。她杏眸轉了轉,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是應徵高中家庭教師嗎?」有種不妙的威覺。她轉頭以眼神向金管家詢問。
「是是……是高中家庭教師,輔導高中課程學習。只是——」金管家略頓,微微一笑又說:「教的不是現任高中生。」
不是現任?程孜凡轉頭睨向熊騰雲,揚眉問道:「你幾歲?」
「二十八歲。」金管家代為回答。
竟還比她大二歲!
程孜凡觀了眼熊騰雲,沉思半晌,轉身走向熊一夫。
「這當中恐怕有點誤會,是我沒問清楚。我想--」她欲開口拒絕這份工作,熊一夫一見情勢不對;急忙打斷她的話。
「程老師,不管騰雲幾歲,他想考上大學是事實,需要一個像你這樣優秀的家庭教師更是事實。」說著,不忘使個眼色向金管家求救。
「程老師,讓少爺念大學一事,是我們夫人生前最大的遺願。她不希望唯一的兒子因為母親不在身邊教誨而誤入歧途,相信程老師一定願意幫忙我們夫人,成全她此生來不及完成的願望。」金管家說得誠懇,完全無視熊騰雲那雙瞪大的黑眸此刻正冒火似地投射過來。
難怪她先前總覺得這個家少了一種含蓄細膩的氛圍,原來是缺了女主人。看了兩個老人家如此放下身段來懇求,她實在於心不忍。眼神望向熊騰雲,以為他會大呼小叫地吼她離去,沒想到他僅是沉著臉,一雙湛亮的黑眸凝視著她,看不出此刻在想些什麼。
「程老師可以開始上課了。」
「剛才的半小時也算在上課時間內。」
兩個老的不待她回應,你-言我一語地邊說著邊退出書房。並隨手將門帶上。
熊騰雲見狀;索性倒在沙發裡,修長的雙腿往書桌上一抬,慵懶地朝程孜凡一笑,看她能拿他怎麼辦。
「既然這樣,我們就上課吧。」她走到一旁的書桌前,拿出教材問道:「我主要是負責文科部分,高中課本及參考書你都有嗎?」
「那是什麼鬼玩意?」拜託!他熊騰雲會去啃那些無聊的東西嗎?
「那是你往後四五個月要熟讀的東西,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每回上課都會用到,請你準備好。」程孜凡肅著臉清楚交代。
「我不看書……如果是情色書刊。看是早期的Playboy,或是日本成人雜誌,我房間裡倒有不少,裡頭美女可是遍及各大洲,不論豐滿或纖細,要什麼有什麼。」他挑著眉,對她一眨眼,似乎在和她調情。
程孜凡本就清冷的臉此刻像結了層霜,冰冷無表情。她將教材放回背袋,冷冷地睨他一眼。
「這種低級的笑話別再我面前提及,今天就先上到這裡。」勢必得跟熊老爺談一談。她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離去時不忘提點:「明天切記把課本準備好。」
熊騰雲雙手環抱胸前,盯著人影離去的門口,半晌,他瞇起眼打著哈欠,抓了抓亂髮,喃喃自語:
「真是的,一點也不可愛。」
昨天離開前她與熊老爺和金管家懇談許久。
熊家自熊一夫父親那一代即是黑道世家,熊一夫繼承家族事業,從小就生活在黑道社會裡,獨子熊騰雲走的路和他一樣,也是從小就接觸黑道。唯一不同的是,騰雲有個溫婉賢淑的母親。能老爺的夫人來自尋常人家,她無力阻止丈夫與兒子,只能無私地奉獻白己溫柔的愛,希望能用愛來改變他們。
可惜熊夫人在兒子十歲那年就離開人世,臨終前希望熊老爺能脫離黑道,更希望兒子能過著正常人的生活,讀書念大學、結婚生子……
妻子的遺言以及兒子的未來讓熊一夫立下決心,他花了十幾年時間計劃且循序漸進地「漂白」,直到幾年前才完完全全脫離黑道生涯:中間的過程,據金管家所言,是條漫長艱辛的血淚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