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朋友買的。」蔚尚霆簡單帶過。
「聽說那老阿嬤的子女全跑到美國去了,棄老人家於不顧,老阿嬤只留著個小攤子過活,可惜包子味道沒什麼特色,我嫂子吃過一次就沒再去買了,沒想到這小店還能撐到現在。」
蔚尚霆沒多說什麼,默默將沒人要吃的包子一個個送入口中。
包子沒什麼特別,但重要的是一分心;也許,他該重新認識一下那個女人才是。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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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傷的好處就是出入都有帥哥接送,只要一通電話撥過去,徐嬌艷知道,蔚尚霆很快就會出現在樓下。
等待帥哥司機的同時,徐嬌艷順便整理明天要拿去送印的傳單,因為資料太多,令她不得不抱個箱子離開。
可惜箱子的大小礙著視線,下樓階梯都快看不清楚,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階,腳還沒踩穩,手上的箱子卻教人給搶了去。
「我的箱子……啊!」
腳一踩空,一個臂膀不偏不倚勾住她的腰,免得她受到第二次的腳部傷害。
「為什麼不打電話讓我上去幫你搬?」低沉的語氣中帶有責備。
聽見熟悉的聲音,徐嬌艷便知來人是誰,但她卻只能傻愣愣的瞧著那雙強壯的男人臂膀正大剌剌的勾纏在她的腰上。
男人的體溫傳到了她身上,被他手臂碰著的地方顯得特別燙。
「要拿重的東西就叫我一聲,別自己硬撐。」
「哦!」
「這一箱東西都要帶回去嗎?」
「嗯。」
蔚尚霆將那個小紙箱放到機車腳踏的地方,隨後望了望那還在原地低頭不動的女人一眼。「你還不走?」
她回過神,「走,當然走!」
她小跑步過來,他卻蹙了眉,「你臉幹嘛發紅?」
徐嬌艷的心跳多跳了一下,隨即嗔了他一眼,「哎呀!警察哥哥,你怎麼這麼問,在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突然抱住我,人家一個女孩子怎會不害羞呢?以後要抱記得先通知我一聲,我再找個無人的地方讓你抱一抱。」嘴上這麼說,是故意想掩飾她害臊的心情。
蔚尚霆抿緊了唇,遞出安全帽騎上車,任徐嬌艷自己爬上後座。
這次熟能生巧,一坐穩,她就迫不及待摟住他的腰,方才說的什麼害羞,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
黑眸閃過一絲懊悔,蔚尚霆不禁懷疑,他真想重新認識這個三八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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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蔚尚霆瞪著對面坐的少年,思索著自己為什麼要點頭幫他搬書桌上樓,落得現在得待在那女人家裡吃晚飯的地步?
「謝啦!交警哥哥,沒有你的幫忙,靠那女人的一丁點力氣,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把那麼重的書桌給搬上樓。」
「大家是鄰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蔚尚霆的眼角餘光瞄到那抹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倒是很訝異那女人真會下廚。
之前她還曾送早餐到警局給他,不是嗎?
「放心吧!那老女人雖然不是什麼知名人士,做出來的食物還是能下嚥。」
蔚尚霆不知道自己皺眉盯著徐嬌艷的背影可久了,當他調回視線,對上的就是徐小明審視的目光。
「交警哥哥,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老妖婆了吧?」
蔚尚霆先是岔了氣,趕緊否認,「請別亂說。」
「不是就好。」徐小明吁了一口氣,「那個老女人超會惹麻煩,個性又凶又愛抱怨,動不動就出手打人,誰喜歡她誰就倒楣……」
驚覺自己抱怨太多,他止住嘴,嘿嘿兩聲道:「不好意思,交警哥哥,一時抱怨太多垃圾,你聽聽就好,千萬別告訴那瘋女人……」
「不會。」蔚尚霆頓了一下,「你為什麼都這樣稱呼你姊姊叫……呃,老女人?」
「我十五,她跟我的年齡就差了十二歲,十二歲耶!十二生肖都跑一輪了,這不算老算什麼?」
這樣才二十七歲,卻為什麼老愛濃妝艷抹得讓自己像老了好幾歲。
不該這麼問,可是他的嘴巴還是開口了,「你們年紀差這麼多,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是親姊弟。」他回答得很乾脆。
蔚尚霆頓了一下,「對不起。」
徐小明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什麼對不起的,反正這是事實,不怕人講。」他往廚房瞄了一眼過去。「我是那女人的媽媽後來嫁的男人的孩子,只是剛好都姓徐而已。」
「你們的父母呢?」
「早登極樂世界去了!」徐小明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般,沒有多大波折,「就在我六歲時,媽媽被我爸酒後打暈,一不小心點燃火苗,兩人一起被燒死。」
蔚尚霆相當驚訝聽到這樣的回答!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那老女人幹嘛不把我扔到孤兒院,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過日子,不是擺明自己找罪受嗎?」徐小明瞪著廚房那片擋油煙的紗簾。「況且是我爸間接害死媽媽的,為什麼她不怪我,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很奇怪?」
說到此,徐小明的臉上閃過一抹自責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卻被蔚尚霆給注意到。
「女人真是思考奇怪的生物,我爸每次喝醉酒就愛亂打人,媽媽卻不知為什麼,怎麼也不願離開我爸,每次酒瘋一發作,媽媽就只有挨打的分。」只怪自己當時年紀小,無力反抗,更別說挺身幫忙了。
「不過那女人卻勇了,年紀輕輕就敢跟我爸叫囂,甚至跟我爸對打好保護我跟媽媽,可惜被修理得最嚴重的人也總是她,喊痛喊得哭天喊地的也是她。」
蔚尚霆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名少女,儘管滿身是傷,卻仍不死心的想要保護自己親人。
他的心,覺得相當不舒服。
徐嬌艷的外表和言談,實在無法讓人聯想到她以前曾遭遇過這樣的處境。
「你看她老愛把自己裝扮成成熟女人樣,就是想武裝自己,好讓她能全力去跟別人戰鬥。」徐小明的眼神一黯,口氣顯得十分老成,「她骨子裡就是改不了那種仗義的性子,每當遇見需要幫助的人,她就一古腦的去助人,老是忘了自己的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