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夏芹萱緊緊的拉住被單,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出恐慌與懼怕。
看著她,程昊昀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掐死自己,然而他卻用此生最溫柔的語氣對她說:「我只是想帶你去洗澡而已。」
「洗澡?」她的表情就像不懂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的樣子。
程昊昀趁著她茫然鬆懈之際,一把抱起她走進浴室,在她尖叫出聲前將她置放在早已蓄滿熱水的浴缸中,讓世間所有的溫暖與舒適包圍住她,也讓她忍不住的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性感的輕吟。他溫柔的臉龐不覺間揚起了一絲眷戀的疼惜。
「需要我幫忙嗎?」他非常紳士的問,雖然他的問題很下流。
溫暖舒適的感覺讓夏芹萱幾乎忘了週遭的一切,直到他似笑非笑的聲音在耳邊輕佻的響起,她這才驟然睜開雙眼,她眨了眨眼,身子立刻往水裡縮了縮,讓泡沫完全遮掩住自己的身體,這才僵硬的瞪著他回答,「不。」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只是聳聳肩,然後告訴她那件浴袍是給她用的,就這樣乖乖的退出浴室,讓她保有一點自尊與隱私。
之後,他霸道卻溫柔的替她吹發,輕鬆的說些三流的笑話給她聽,隨即帶她到一問中產階級會去,食物卻一級棒的餐館吃飯,這段期間他表現得溫文儒雅,像個體貼的朋友似的,他沒有再向她提起「情人」這檔事,一個字也沒有,他沒有任何越雷池的舉動,就連牽個手都沒有,更別說攬她、抱她或者是吻她了。
吃完晚餐,事實上這餐算是補午餐,時間已近六點,他直接送她回家。
「夏芹萱。」他在她跨出車門的前一秒叫住她。
她遲疑的看著他。
「再見。」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中變得矇矓,呢喃的輕語則透露出過多的溫柔與多情。
夏芹萱覺得自己的臉頰突然熱了起來,她不敢多作停留,只是喃喃的向他道聲再見後,狼狽的跳下車逃進鐵門內。然而怦然絕響的心跳聲卻一且尾隨著她直到月上東山,倦鳥歸巢,夜幕籠罩整個大地之後,依然不肯稍作停歇。
第六章
當夏芹萱還坐困愁城,不知如何解決程昊昀帶給她的難題時,原本緊張的情勢卻在一夕之間乍然突變,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她才踏進辦公室,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就收到一大把如火焰般的紅玫瑰,還有一張卡片,上頭寫著──
請接受我最誠摯的歉意。
昀
她愕然的瞪著手上卡片中龍飛風舞的字跡,再抬頭看著那把需要用雙手才捧得住的花束,夏芹萱整個人頓時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男朋友送的?」櫃檯總機小姐露出一臉的羨慕與嫉妒,嘗試的探頭想從她手中的卡片看出些端倪來,怎知她卻反應快速的將它關上,小氣的不讓人瞄一眼。「這麼神秘,不會是我們總經理送的吧?」總機小姐開玩笑的睨她一眼,調侃道。
雖然說最近夏芹萱和總經理的名字,總是不約而同的並排在一起被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但她壓根兒不相信總經理會看上夏芹萱這麼平實無華的女人,甚至於還大費周章的送花給夏芹萱。
哼,這種送花的把戲代表的可是追求耶,程大總經理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有閒情逸致,肯花心思去追求女人的男人,更別說這種召告天下的送花追求法,他腦筋又沒短路,至少在她看來,剛剛還神釆奕奕走進公司的總經理完全與往常無異。
然而她的想法雖然有道理,夏芹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卻大大的打擊了她的信心。只見夏芹萱在聽到她有心的嘲諷後,臉色倏地一白,身子也輕輕的顫動了起來。
「真的是總經理送的?」她瞠目結舌的瞪著夏芹萱。
「不是。」夏芹萱失聲的否決,反射動作捏緊手中的卡片將它藏至身後。
「如果不是你幹麼那麼緊張?」總機小姐的表情愈來愈懷疑,畫滿眼影的雙眼因而半瞇了起來,乍看之下就像兩個被打腫的黑眼圈,「你不會是想故弄玄虛,借此機會製造總經理在追求你的謠言吧?」
「只要你什麼都不說就不會有謠言傳出。」夏芹萱不帶絲毫紆尊降貴的語氣對她說,因為她終於聽出總機的聲音與那天在八樓資料室那名女子的聲音相同,她也是程昊昀後宮三千佳麗之一。
「這句話你該對自己說吧。」總機小姐反唇的說,然後突然揚起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態,尖酸刻薄的嘲詛她,「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想多賣錢,就得貨物全。像你這個樣子,你想告訴別人總經理送花給你,你也得先找個鏡子照照,看自己長得是什麼模樣才能說大話呀,免得話未說完卻害人家笑掉大牙,那可就罪過了。」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銘記在心的。」夏芹萱面無表情的對她說,然後不慌不忙的捧起花束,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留下咬牙切齒青著臉的總機小姐。
★ ★ ★
像是收到花是非常見不得人似的,夏芹萱將那一大束玫瑰用向清潔工要來的特大垃圾袋裝著,然後像是提垃圾似的提進辨公室,也不管同仁訝異與好奇的眼光,一把將它塞進桌底下。
「那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
「沒什麼。」她輕描淡寫的說。
「沒什麼是什麼?」對方一點也不懂得見風轉舵。
夏芹萱抿著嘴沒有回答,忙碌的變手竭盡所能的尋著事情來做,即使是抽張面紙擦抹著原本就是一塵不染的桌面,她也是一心一意專心致力的在做。
「別這麼小氣,讓我們看一下又死不了。」
「對呀,別說到死這麼嚴重啦,我們就連你的一根寒毛都不會動到,告訴我們那是什麼好嗎?」
「哎呀,你們就別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了,說不定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你們這樣硬要她講,不是在強人所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