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戒不掉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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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他也是,有段時間可以沉澱,也好……

  「莉詠,我們不能用談的嗎?」溫頌亞軟下身段。

  他不明白啊!為什麼非得這樣?一個吵架演變成決裂?

  溫頌亞真的覺得自己不會戀愛了,他永遠不懂女人心,她們在想什麼,他猜不透,或許是他不夠纖細不夠敏感不夠把那些她們在乎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莉詠,這個瞭解他的女人,為什麼也使上這種手段?

  「我想要冷靜一一。」她語氣平穩,緩緩地說:「無論莫剛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我心裡就是有疙瘩,你明白嗎?我想要喘口氣,過段沒有你的生活。」

  沒有他的生活?溫頌亞瞇起眼睛,不喜歡她這句話。

  「辭職只是逃避。」他搖頭,不苟同地道:「那你該不該顧慮我的想法?我希望我們可以談談,將一切說清楚就沒事了,而不是吵到要辭職;你問我明不明白,老實說,我不明白。」

  「談談不能解決事情,我很痛苦,覺得很多事情我都搞不清楚了,我覺得我就要瘋了,這些年來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我不希望感情被混淆,我是說……你會不會其實不是真的喜歡我才跟我交往?」她話說得有些混亂,但眼中,閃著堅定,試圖說服他。「我會想出答案的,我們之間不該這樣吵架,一定會有解決方法,請你給我喘息空間,好不好?」

  溫頌亞深吸口氣,看見她執拗的眼睛發亮著,這雙令他著迷的大眼睛,在這個夜裡,讓他失望。

  他聽不懂她口中的解決方法跟喘息空間,也不懂所有事情跟辭職有什麼關係,更不懂她為什麼快瘋了,他終究不是她,不能體諒她所有的心情轉折。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懷疑起他其實不是真的喜歡她才跟她交往?溫頌亞忽然覺得一陣悲哀,卻又百口莫辯,或許是累了,當他看著她固執的表情,就再也不想辯解了。

  可是心愛的女人說要離開他,他又能說什麼呢?

  夠了。

  他不讓她威脅。「隨便你,要走就走,我該說的都說了,選擇權在你。」

  杜莉詠轉身,到自己辦公桌收拾東西,合上筆電收進包包裡。她的桌面向來冷清,頂多幾枝筆幾本簿子,很快都一一收入她肩上皮包裡,溫頌亞悶著臉看她收拾一陣子,最後真的氣到不行,乾脆走出去眼不見為淨。

  冷冽夜風裡,他站在店門口,街道已然漸漸冷清,路樹隨風低頭,他靠在玻璃櫥窗,寒目看著街景。

  身後傳來聲音,他沒轉頭,但杜莉詠自己走到他面前,她一肩背黑色電腦包包,一肩搭著米黃色皮包,看來像要遠行……是啊,她要遠行,要離開他了,就這樣決斷地——

  「這個你拿著。」她遞出手上的記事本。「上面都標好了所有訂單的交期,你只要照這個進度做,一定沒問題,後面我有貼上所有客戶的電話表,你可以跟他們連絡。」

  溫頌亞聽見她的聲音,很冷靜,但帶著一絲顫意。他接過筆記本,努了努嘴巴沒說話,還很倔地避開眼睛不看她。

  她歎了口氣,轉身,踏上人行道,她身後的溫頌亞立即揚起眸,凝視她背影。

  他瞇著眸,看她走得直挺挺,好似背後沒有眷戀,那雙迷人纖細的小腿,正往某個方向遠行,他忽然有陣子恍惚,覺得不實在。

  直到她消失在視線內,溫頌亞仍然維持一樣的姿勢,一動也沒動,他覺得,胸口有個洞,越裂越大,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轉過身,凝視店面,暗的燈在、透明的玻璃櫥窗、灰色冷調裝潢、暗色裡仍然發著光的他的心血作品,一一躍入他眼底,這些,他還擁有著,不怕。

  溫頌亞將額抵著玻璃窗,他看見他還擁有的東西,也看見自己的倒影,他還有很多東西,可是怎麼——覺得失去了世界?

  這些,看來都好索然無味。

  ※※※

  凌晨三點,位於鬧區某間大樓地下的小酒館,酒客已經散去,店員正擦拭桌椅,老闆站在長型吧檯邊,對一名遲遲不走的客人皺起眉頭。

  「老闆,你評評理啊!她怎麼可以這樣?突然就說要辭職,都不能好好溝通……」溫頌亞拿著酒杯,醉眼惺忪。

  老闆無奈地站在一旁。「這位客人……」

  該打烊了,這位客人還不肯走,十二點多一進來先跟酒保抱怨,然後跟旁邊陌生客人抱怨,現在他來委婉的勸他走,又被拉下來聽他抱怨。

  溫頌亞拍著胸口,醉得臉有些紅了。「我對她很好啊!我這麼喜歡她,不對,我愛她,太愛太愛了,可是她卻相信莫剛,我要怎麼辦……」他趴下,將臉貼在冰涼原木桌面,閉上眼睛,神色哀傷。

  「客人……我們要打烊了,幫你叫計程車可以嗎?」

  啊……這桌面真涼……溫頌亞揚起眸。「打烊?」

  「已經到了打烊的時間了。」

  他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圍,忽然意識到只剩自己一個客人的事實,於是懶洋洋道:「那好吧……」

  溫頌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口袋掏出皮夾,就往桌上一放,然後走了出去,面對這種狀況已經駕輕就熟的老闆,冷靜地從皮夾裡掏出酒資,接著追了出去。

  「客人,你的皮夾——」

  溫頌亞轉過臉來,呆呆地問:「皮什麼?」

  「皮夾,來。」老闆拉他的手,將皮夾搭上他手心,然後道:「要不要幫你叫計程車?」

  他搖頭。「我走路。」

  「你確定?」老闆明知這樣問也沒有意義,但他還是盡責地問了一句。

  溫頌亞點頭,然後仰望天空。「我想看星星。」

  離開小酒館,他走在冷風呼呼的人行道上,兩個店家都已關上大門,他的視線飄忽,腳步稍微凌亂,頭髮有點亂,衣服也皺了,看起來滿狼狽。

  溫頌亞很少買醉,非常少,但今晚,他胸口有著,呼吸也難受,沒辦法忍受一個人品嚐疼痛,於是借助酒精想忘掉一些東西,暫時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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