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妳說!肅能親王到底被妳藏到哪裡去了?!」森妃破口大罵。
恩美捂著臉,也有些氣了,跟著大叫:「我告訴過妳,我不知道!」
「妳還敢說不知道!」森妃完全不顧形象,又撲了上去,抓扯恩美的頭髮。「外頭都十萬大軍圍城了,妳還敢說不知道!」
恩美在咬牙忍著痛的同時,聽到這消息,心裡不由得暗自欣喜。
解英他……不但平安無事,甚至有了力量,可以反抗這個惡毒的女人!
「妳笑什麼?!」森妃發現恩美的嘴角帶笑,好像在嘲諷她似的,頓時急怒攻心。「妳在笑什麼?賤女人!」
「妳根本不可能贏解英的。」恩美笑著說,不再避諱。「像妳這種做了一堆喪盡天良事的人,是不可能贏得了光明正大的解英的!」
森妃狠瞪。「妳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理直氣壯了?妳不怕我一不爽,就把妳的家人全殺了曝屍?」
「妳現在自身難保,根本動不了任何人!」恩美勇敢自信的辯駁。
曾經高高在上的森妃,怎能容忍這小小的宮女加諸給她的侮辱?
她的怒氣正要發作,上頭卻忽然有人宣道:「娘娘,肅能親王求見!」
恩美與森妃,兩個人俱是一愣。
「解英?」恩美的心情自然是高興,臉上也露出了既欣慰又幸福的表情。
那人看了看森妃,又看了看恩美,有些難以啟齒。「親王說,若娘娘肯先放出人質,他當可饒、饒……」他有些說不下去。
森妃的眼,冰冷的瞇著。「饒……我一命嗎?」
那人心虛的低頭。「城已經破了,娘娘要為自己的安危著想……」
森妃回頭,盯著恩美,細細的瞧呀瞧,最後竟露出詭異的笑。
「這位一直不可一世的親王大人,我本以為他的手腕比我狠絕,沒想到,他也有在乎的東西。」她哼了一聲,又問來人。「說清楚,他當真指名要這丫頭?」
「是、是的,親王說若不放,他、他不會放過……」他又越說越小聲了。
「不放過我,是嗎?」森妃不怒反笑,還笑得極為陰森。「好,我確定了。原來,這位親王的心上,也放了人呢……」
她懷著這抹笑,死盯著恩美不放,甚至露出野獸要被逼死前,那想瘋狂反撲的眼神。
森妃淡淡的開口。「他要滅我,那我也要滅了他最心愛的東西。」
解英身著銀盔銀甲,盔上有長可垂地的雉雞長羽,外披月白色披風,腰垂秀長佩劍,以一種雄武之姿坐在一把交椅上。
他表露出這種有別於以往溫文儒雅的形象,讓人一驚;原來肅能親王有這樣的氣勢,是可以親臨戰場、指揮十萬大軍的。
而他的身旁則圍著黑壓壓一圈親衛軍,滴水不漏的看顧親王的安全,也無形中增添了親王的威勢。
連森妃也不禁被這陣仗,給壓得矮了一截。
解英泰然自若的注視森妃,好像自己才是這宮城的主人,正在審視低下的囚犯一樣。
森妃呼了口氣,強笑著問:「肅能親王,您這是在……逼宮嗎?」
解英也笑著。「不,本王這是在征討謀奪社稷的不法之徒。」解英不再以愚弟自稱,而是以本王來正名。
「您這不法之徒,在說誰呢?」森妃說:「不會是在說,以正統名義登基的陛下吧?您這麼做,難道不是違反先皇本意嗎?這個不法之徒,應該是──」
解英打斷她。「本王從沒說陛下是不法之徒。」
他笑得更柔,眼神卻更冷。「陛下身後的人,才是不法之徒,當然,就是指您了,森妃娘娘。」
森妃哼了一聲。「有何證據?」
「現在全國上下,都已經知道,您……就是弒君的兇手。」
森妃臉色變了。「胡說八道,你妖言惑眾,嫁罪於我?!」
「是不是妖言惑眾,本王與百姓,自會判斷。」解英手一招,親衛軍就押了一個人上來。
森妃一看,臉都白了。那人,竟然是被刺客抓走的環兒。
一身狼狽的環兒像瘋了似的,不但蓬頭垢面,嘴裡還囁嚅著無謂的話語,絞著手,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森妃趁機說:「你把她搞瘋了,再來說弒君者是本宮,這根本是不義之舉!」
解英態度依然悠哉。「她被搞瘋,是因為受不了眾人與自己的良心譴責,本王只是要她在眾人面前承認,她是如何在先皇的用藥中下毒的。」
森妃愕住了。
解英輕輕撇頭,親衛得令,便叫環兒開口。「妳把實話說出來,我們就放妳回家。」
環兒一聽,眼睛一亮,趕緊指著森妃大叫:「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教我下毒!下毒在皇上的藥裡面!她說我這麼做的話,就會給我很多錢、很多錢!可是做不到的話,她就會殺了我的家人!所、所以──我才做的──我才做的,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眼見環兒情緒不穩,幾乎快鬧起事來,解英便揮手,命人帶走她。
他用一雙銳眼盯視著一臉蒼白的森妃。「妳的把戲,一點都沒有長進。」
森妃的嘴角抽搐著。
「不過這女人跟恩美不一樣,她擔心的倒不是家人的安危,而是在乎那大筆錢財,所以本王只好給她更誘人的數目,請她到每個外州州城,各說一遍……娘娘,現在全國上下,都知道妳弒君的事實了,妳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森妃久久不語,但當她抬起頭時,卻綻放了陰狠的笑容。「聽親王這麼說,那個相恩美,似乎對你別有意義?」
解英挑眉,大方的承認。「沒錯,很重要。」
「哼,高高在上的肅能親王,竟說一個小女婢很重要?你的格,都給降了!」森妃以不屑的表情嘲諷他。
解英卻不以為意。「恩美在哪裡?」
「那丫頭對你有什麼重要?」森妃說:「能說說看嗎?如果很重要……我就還你啊。」
解英瞪視她,嘴上的笑變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