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妍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說得真好,嫁給阿比達之後,她徹底失去自由了,生活過得此當初做棋人時還慘。
起碼那時候她出門身邊不必跟著一大票人,前方也不會有人誇張的替車子開道,搞得她萬眾矚目,神經兮兮。
唉,她苦歎一聲。
「好了,我知道,我是偷偷去找里昂的,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曉得。而且我保證在里昂那待不超過三十分鐘一定離開,你根本用不著擔心。與其浪費時間僵持,我們不如速去速回,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這件事。」她無奈的說。
莫瑟莉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她,只能迫不得已的隨她走了。
里昂平時不住在自己的酋國裡,而是在各酋國中到處跑,因為他的工作是七酋的聯絡使,在各地都有落腳處。樓妍打聽過,目前他還在阿比達的酋國境內,而他喜歡寧靜,所以別墅設在郊區,因此她與莫瑟莉搭了高速電車來到他所住的區域。
出了車站後,她們按著地址步行尋找,這地方是郊區小鎮,街道大多維持阿拉伯的傳統古道,非常的有特色。
樓妍邊走邊欣賞沿途風景,忽然,在街道的正前方圍著一群人,她好奇的往前望去,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這群人竟是在圍毆一名女子……
她立刻徒手撥開人群,衝上前去一把推開一個正伸出腿踢人的男人。「你們怎麼可以打人……太可惡了!」她責罵道。
男子驟然被推一把差點跌倒,惱怒的回頭,看見居然是個女人推他,更光火了。「你在做什麼?!」
「我才要問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可以對女人動粗……」她雙手擦腰生氣的反問。
這群人從沒見過女人這麼囂張,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好半晌眾人才回過神來。
那名被她推倒的男子,搶先氣得指著她的鼻子說:「我們正教訓不知羞恥的女人,關你什麼事?」
「不知羞恥的女人?她做了什麼?」她抬起下巴問,那威嚴的眼神讓人不容小覷。
男人看了不由得特意挺直腰桿,不想在眾人面前丟臉,他提高氣焰道:「她膽敢在公開場合不穿黑袍就上街,她不要臉!」
「沒錯,這女人毫無羞恥心,不管是誰見了都能打,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是應該的!」有人附和道。
樓妍往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望去,這女子確實沒有穿黑袍,身上穿的是一件長袖長裙的洋裝,但儘管如此,因此就想當街打死人,也太不講理了!
「沒穿黑袍上街並沒有妨礙任何人,算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們憑什麼打人?她有權控告你們重傷害!」她仗義直言。
在場的人臉色驚訝,彷彿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你竟敢贊同這女人褻瀆伊斯蘭教條的行為,還想教唆她控告我們傷害……我看連你都該打!」
「你們這群愚蠢的男人,該打的是你們,你們腦袋都壞了!」她氣得忍不住罵人。
「你這沒教養的女人,徹底讓自己的父兄甚至丈夫蒙羞,我們要代替他們教訓你,教你如何做好一個伊靳蘭女人!」說著幾個男人居然就真的圍過去,出拳要揍她。
莫瑟莉一直緊張的跟在她身邊,見狀立即上前阻止說:「你們不可以亂來,她是……」
「滾開!」
莫瑟莉話沒說完便被粗魯的推到一旁,來不及表明樓妍的身份,眼看這群人像瘋了似的對王妃動手,她嚇壞了,趕緊爬進人群裡保護王妃……
***
這日,郊區不起眼的小小警察局裡,意外來了一屋子的高級警政官員,這些人各個面無血色、惶恐不安,因為阿比達酋長的王妃竟然被抓進警察局,還關在大牢裡!
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狀況,更糟的是警察局附設的小拘留所裡,王妃就縮在裡頭——
她一頭亂髮。鼻子出血、嘴角破裂,眼睛四周瘀青一片,模樣狼狽至極。
阿比達站在牢籠外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往前靠近一步。
樓妍羞愧的低下頭不敢看他,她曉得自己為他惹了大麻煩。
「老公……對不起……」
他還是沒有動靜,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想他肯定是氣瘋了,因為她居然讓他跑到這個地方來保釋她。「老公……」
小小的拘留所出現了大人物,原本應該守在裡頭的守衛全被趕到外頭去,只剩阿比達夫妻倆對望,但樓妍這時可沒勇氣單獨面對他。
但事到如今不敢面對也得面對,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拖著一拐一拐的步伐走向他。
他看著她跛腳走路的模樣,臉色更加鐵青。「你連腳也受傷了?」
她停下腳步,汗顏的不敢應聲。真糟糕,這次他真的氣得不輕。
見阿比達臉色越來越沉,樓妍甚至看見他雙手握拳,她不安的很想躲回牢裡算了,那裡好像比面對盛怒的獅子要安全得多。
再等了好一會,他仍沒出聲,她正轉身要逃跑,腳才蹣跚的跨了兩步身子就被他由背後抱住。
「別亂動!」他聲音陰沉得像是從地獄傳來。
她僵住了,想起前幾天他才說過要揍她,今天她又再闖禍,這一回恐怕真會挨揍了。她邊想邊嚇個半死。
「還很痛嗎?」他聲音沙啞,像是十分用力才有辦法說話。
樓妍一愣,這語氣也太憐惜了吧?
「呃……」她正斟酌著要怎麼回答時,就被他轉過身用力揉進懷裡,一觸及他胸膛,被人欺負又關進拘留所的委屈馬上就湧上來,令她眼淚嘩啦啦流下來。「嗚嗚……老公,老實說……很痛。」
他雙臂立刻一緊。「我送你去醫院!」
第4章(2)
看他沒說任何一句她預期會得到的譴責,反而這麼緊張自己,歉疚感令她眼淚掉得更多了。「老公……」嗚嗚……她就知道,這男人對她最好了!
她更受委屈的往他懷裡鑽,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長這麼大從沒哭得這麼厲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