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南蠻錦郎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1 頁

 

  吻稍止,兩人額抵著額,鼻側輕貼鼻側,呼吸著彼此的呼吸。

  「鳳錦……我、我沒想這麼快,我們……我們先這樣坐坐,好嗎?」她嗓音啞到不行,鳳錦的吻讓她心顫心驚。以前……師哥也親吻過她的,但從未在她體內掀起這般狂風巨濤,很肉慾,充滿佔有,不給逃路……

  鳳錦聲音低柔,如誘似哄。「好,就先這樣坐坐,先這樣就好……」語畢,他唇又湊近,再次深含她略喘的小嘴。

  最後,她坐進他懷裡,他也爬到她身上,誰先壓倒誰,誰先扯掉誰的衣褲,一時間像也說不清了,總之,世局難料啊,更何況多了有心人的糾纏操弄?

  不想這麼快,偏偏……唉,就有這麼快。

  ※※※

  東翼軒房內,簡樸燭台因主人家大喜而換上紅紗罩,燭光染紅,幽情暗生。

  她努力要看清他,但一切太朦朧,男人身膚彷彿著火,一道道火焰浮動,那些火延燒到她身上,必定是這樣,她才覺自己也著火了。

  她環抱他,撫摸著,那些紅痕似幻似真,不住變化,不僅像火,也如細細紅鳳之羽,如落日映江面的一川紅霞錦。

  鳳。錦。她想起這二字時,十指被緊緊扣住,他像似極愛這樣纏握她的手,他的與她的,切進彼此,糾纏著。

  她模糊揚唇,身子驀然緊繃,感覺濕潤而且……疼……他的火燒疼她了,她喘息不已,瞠大雙眸,他全身浸潤在火光裡,他們深切相連著,她也在那團奇詭的紅光中。

  自與他相識,不尋常之事接二連三,她都快視作理所當然了,竟連……連夫妻間這種事也能如此不尋常,她真不知該哭、該笑……

  結果她哭了。

  學了一身武藝,要反他還不簡單,但全身竟提不起多少力氣,他很折騰人。

  哭著,甚至有些動氣,也不知惱什麼,就……就張口咬人了。

  他抱緊她,憐惜般歎息,洩出別具深意的笑。「可憐……」

  她哪裡可憐了?他可憐她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無法多想,她的思緒被層層感覺覆蓋,動不了。

  ※※※

  她必然暈厥了,神識跌進比深眠時更深的黑淵中。

  上官淨臉容朝榻外,裸身伏在榻上,腰部以下掩在薄被內,南蠻夏夜,就這麼裸眠亦無妨,但她還是醒了,緩緩睜開雙眸,桌上紅紗罩裡的那盞燭火已燃盡,房中只剩月光留連未走。

  月光……月光!

  噢,老天爺!他們倆竟連個窗板也沒上,簾子也忘記落下,抱在一起便滾上榻!雖說竹塢內的僕婢除朱玉和牛大,其他人像跟她玩捉迷藏一般,總神龍見首不見尾,還是有可能被誰偷瞧了去啊!

  再有,她……她應該有發出聲音……連自個兒聽了都要臉紅的聲音……

  好丟臉啊!她扭眉,懊陷地呻吟了聲。

  「還很疼嗎?」

  那道低柔微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一震,倏地回眸。

  上官淨以為再也不會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讓她震驚到說不出話,她已漸漸習慣了,不是嗎?但現下看來,關於他的事,沒有最不尋常,只有更不尋常。

  如水的月色洩進,照在地上,亦照進榻內,男人全身赤裸,長髮輕散,曲起單臂支著頭。那側臥的姿態極閒適,嘴角上揚的淡弧傭懶無比,鳳目水汪汪,似也映進月光……她看傻了,一小部分是因他妖美的眼神,絕大部分則是因他白皙發亮的肌膚。

  白皙?!真、真的……真的白到發亮,在清月夜中透澄光!

  「還疼嗎?」邊問,他邊伸手採向她腰間薄被。

  上官淨重重喘息,終於回過神,她抓高被子揪在胸前,略笨拙地爬坐起來。

  「你、你你……鳳錦?」

  「不。我不是鳳錦。你被自家相公以外的男人佔便宜,該如何是好?」鳳錦逗她,見她當真傻傻怔住,不禁失笑,忍不住拉拉她的發,歎氣道:「唉,我不是鳳錦,誰是?」

  自家相公……他適才還喊她娘子……他、他他……上官淨嚅著兩片唇,像不確定究竟欲說什麼,一指指向他,指尖當空點了好幾下,終尋到聲音。「你……你、你……身上的紅痕……不、不見了……」

  「是啊。」他微笑。「你不喜歡嗎?」

  她被問住了,茫茫然盯著他瞧。

  她不答話,他閃亮目瞳刷過一絲緊繃,驀地一把抓住她仍懸指在半空的手。

  「咱倆是夫妻了,貨真價實,名正言順,童叟無欺,我模樣再怎麼變,你都是我娘子,跑不掉了,你真跑,上天入地我都把你逮回來。」

  男人的白淨臉膚略暗,上官淨看得出神,忽而頓悟……他、他臉紅了。

  唉,害她也臉紅了,一團火燒原就不熄,這麼一攪又旺盛起來。

  他好像還是很難過,臂膀一軟,撐不住腦袋瓜了,頭直接擱在榻上,伏臥著,望向她的眼神深幽幽,似帶輕怨。

  她咬咬唇,有些受不住他含怨帶愁的目光,於是乎,她也跟著躺下,蜷在他身旁,與他面對面,她的手仍被他修長五指包裹著,擱在兩人中間。

  相視好半晌,有什麼在心裡浮動、在兩人之間暗湧,她再咬咬唇,低語。「我要跑去哪裡?我……我跟你……要好了,就是要好到底,我能治好你的怪病,不是嗎?」略頓,滿面通紅,心與身子隱隱顫抖。「紅痕不見了,說不定月圓之夜七竅流血的病症也已治癒,你這樣子,我……我怎會不喜歡……」

  握住她手的力道匆而一緊,幾要握痛她。

  他沙嗄道:「誰……誰知道呢?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說不定天天都得要好才有辦法完全治癒,少一天都不成。」

  「你自個兒沒感覺嗎?」緊抑羞赧,她關懷低問。

  「我、我也是頭一回,就是很舒服、很舒服,還能有什麼感覺?」他似乎有點惱羞成怒,口氣略沖,神情好彆扭。

  第6章(2)

  頭一回……上官淨心臟重跳,兩耳發熱。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