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了,因為我們公司接到筱原屋的廣告委託,所以我想要打探一些消息--」她猛地想起自己要白家駒帶她去的用意。
「簡直是笑話,為什麼我的工作還得要妳幫助!」於令忍低喝著,打斷她未竟的話。「不想說了,我要休息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他更火。
要地出賣美色去換消息,乾脆叫他去死算了!
他可以理解她有心想幫他,可是他不能接受這種方式,尤其在對方明顯對她有興趣的情況下,就算她無心,但是她給了人曖昧不明的期待,而他卻像是被模糊的另一個焦點,她甚至不能向對方解釋他是誰。
「可是……」
「不要吵我。」他緩和了口氣。
也許,他需要一點時間整理思緒,他不想跟她吵架,他想要釐清他們最近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不斷地出現問題。
「喔。」
祝凰穎垂著臉,走到客廳,這時候心裡可真的是五味雜陳了。
開心他在乎她,想告訴他,她得到了一些筱原屋的消息,可是他卻不想聽,甚至關在房內不想見她……她做錯了嗎?
她只是想幫他而已。
垮著肩,她回房去,也沒了吃飯的胃口。
兩人兩間房,空間靜謐得纏繞著不安的氛圍。
祝凰穎幾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時,她聽見開門聲,微愕之餘趕緊爬起身,出房門查看,才發現他竟已經出門。
看時間,才過才六點多,這麼早,他要上哪去?
她的心頭隍惶然,打了手機他也沒接,心神不寧地去上班,恍恍惚惚地過了一整天,回家趕緊燒菜做飯等著他回家,豈料一等便是一夜,不見他的蹤影。
她嚇到,第一次面對感情的危機,她竟不知道怎麼處理。
面對沒有響應的手機,她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直到三天之後,她從擔憂到傷心,從傷心到不知所措,最終……再好的脾氣也發火了。
第4章(1)
「妳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我對他不夠好嗎?難道我把自己變成黏土還不夠?他到底是打算把我變成怎樣?!」
夜店裡,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裡男男女女扭成一團,躍層設計的開放空間,分成上下樓座和包廂,而吳芳廷萬分後悔,為什麼一開始不指定包廂。
她偷偷打量鄰座,確定沒人聽見祝凰穎的鬼吼鬼叫,才懶瀨地把桌面的無酒精香檳偷偷地推到好友面前,企圖換過她面前的啤酒,可惜,她握得死緊,根本不給她機會,教她悻悻然地自己喝了那杯香檳。
「芳廷,妳說,是我的錯嗎?」
「……是我的錯。」吳芳廷微掀長睫,很想去死。
一接到凰穎的電話,說要約她到夜店,她便覺得不對,本想拒絕的,可是聽見好友份外氣憤的口吻,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氣勢,逼得她不得不赴約。
結果,可怕的事就發生了。
半杯啤酒,就讓凰穎發酒瘋了。
不該讓她喝酒的,她後悔得要命。
「妳說什麼?」祝凰穎沒有大舌頭,目光比往常炯亮,甚至帶著剽悍的殺氣,就連嗓門都大得嚇人,將清醒時的柔順乖巧模樣打個粉碎。
「凰穎,我們回家好不好?」吳芳廷揚開溫柔笑臉,完全是哄小孩的口吻。
她表面上笑著,背地裡卻偷偷問候著於令忍。
渾帳傢伙,到底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讓從不喝酒的凰穎起了喝酒的念頭,搞得她現在很難處理。
「不要!我今天要不醉不歸!」
「妳已經醉了。」而且醉得讓她好害怕。
瞧,她一頭長髮,長相甜美,穿著得當像個溫柔的OL,渾身上下找不到半點狂野因子,更嗅不出一絲玩咖的氣息,待在夜店裡,說有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更糟的是,她現在面目猙獰,嗓音拔尖,已經瀕臨酒瘋的臨界點,更是再這樣下去,她不排除把她打暈拖回家。
「我才沒有醉。」她瞇眼抿嘴,學她那口子的邪謔和傲慢。「妳當我醉了,我才喝了一杯啤酒耶,有人喝一杯啤酒會醉的嗎?」
「有啊……」不就是妳……吳芳廷真的很想哭。
可惡,她要拿出手機,錄像存證。
以錄像要挾她,往後絕對不准再喝酒,若是硬要喝,就等她那口子來了再喝。
「芳廷,我不管,反正我還要喝。」
見她伸手要再拿啤酒,吳芳廷動作飛快地搶下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倒著瓶口,說:「沒了。」
祝凰穎怔愣地看著她,一彈指招來服務生,「再來一手。」
吳芳廷一整個頭皮發麻。光是一杯就可以把她搞成這樣,要是真讓她喝上一手,她今天還要不要回家?
明天星期六,大小姐她不用上班,可她要耶!
「妳別鬧了,我先送妳回去。」吳芳廷決定快刀斬亂麻,拎起包包就打算把她架起來。
「我下要回去,就算現在回去,家裡也沒有半個人在……」話到最後,她喉頭一哽。「他不要我了……」
三天來,她不斷地問自己,到底做錯什麼,可就算她想破了頭,還是找不到原因,而面對他不回來的家,她也待不下去,她的情緒已經繃到極限,她需要一點發洩。
瞧她奪眶而出的淚水,吳芳廷不禁慌了,又拉著她坐下。「不要哭啦,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不要哭……」
她認識凰穎九年了,只見她哭過一回,就是於令忍母親的喪禮上……該死的於令忍到底是跑哪去了?竟害得她哭成這樣。
麻煩是,從剛剛凰穎便說得斷斷續續,她實在是有聽沒有懂,就算想安慰,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他不回家,他生我的氣,他不聽我解釋,他不接我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找不到人說,打開通訊簿才發現……沒有人可以聽我說話。」與其說是她發飆,倒不如說她已經陷入某種恐慌裡。
交往八年,不曾遇過的情況,讓她方寸大亂,她亂到發慌,沒辨法傻傻地坐在家裡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