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要是再這麼不知分寸,我會告訴社長!」
「你以為你是誰?」撇了撇嘴,她踩著高跟鞋,急步進飯店。
於令忍坐在車內,嫌惡地抹去唇上殘留的唇膏,大紅的色澤,像是一抹血,教他厭惡極了,抽起後座的面紙,不斷地擦著。
他惱著,斜睨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垂下長睫尋思一會,揚長而去。
※※※
晚上七點,於令忍抵達飯店,卻沒依名片後頭的房號尋去,只是在大廳,請櫃檯轉接電話到她房間。
晚上七點半,應筱原悠想吃日本料理的要求,他帶著她前往喜多亭。
喜多亭有開放空間,亦有包廂,外頭還有個小庭院,一切皆仿日武庭院風格打造,擺上桌的,自然就是懷石料理。
兩人坐在榻榻米上,喝著清酒,不過才一杯,筱原悠的手就從那一頭爬到他指尖上,挑誘的意圖太明顯。
「筱原經理醉了?」他表面上笑著,心底卻已暗惱著。
以往,他確實利用一些名門淑媛,接洽了不少人脈,也趁機替輕妍館造勢,但是從沒有太多的肢體接觸,頂多是為期不超過一星期的曖昧,隨即表態對對方沒有興趣。
那種做法,已算是惡劣,而今像筱原悠這種明著騷擾的舉動,簡直是卑劣。
但,如果一切如他所猜想的話……那麼,這些舉動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和筱原屋合作,對不?」她笑問著。
「原來筱原經理都是用這種方法談合作的?」
「總得先跟人合作,」她緩緩移到他身旁,手已經放肆地撫上他的胸口。「合得來,才知道接下來要合作什麼,對不?」
於令忍懶懶橫睨著她,突地貼近她,以只有她聽得見的氣音說:「我這才明白筱原屋的廣告之所以可以拍得如此成功,那是因為背後有妳這個演技指導。」
筱原悠愣了下。
「妳想演到什麼程度?需要我怎麼配合?」他笑瞇的黑眸不凝笑意,而是一股深沉的冷。
「你……」她驀地恍然大悟,想將他推開,卻被他一把摟住,無法動彈。「你放開我!」
「真要放開?不等到平野先生闖進來?」
「你……」她咬了咬牙。「你先放開我,不要靠我這麼近。」
「我都沒計較妳親了我。」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鬆開了她。
撥了撥一頭栗子色的大波浪長髮,她有些羞惱地瞪著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該怎麼說?」他賣關子地沉吟著,替彼此倒上一杯清酒。「因為妳的行徑大膽得很奇怪。要是真打算誘惑我,不需要在自己的部下面前。」
「……」筱原悠低著頭喝悶酒。
「他是木頭嗎?」於令忍好笑地問道。
看來,他還真的猜中了。
他原本還不太確定,但載她到喜多亭的路上,他便發現後頭有輛出租車一路尾隨,直到進入喜多亭,瞥見平野慎的身影時,他幾乎肯定了猜測。
既然如此,他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計較了。
筱原悠抬眼瞪他。「天曉得?」狠狠將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妳覺得成效如何?」他再問。
「……還不錯。」說著,她瞇眼瞪他。「你這麼問,是打算配合我?」
慎的父親是公司的常務董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明明就對彼此有意,可就不知道他為什麼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這一兩年來很刻意地疏離她。
這一點,令她極為不滿,直接向他表白,他只說了一聲抱歉,教她不能接受。以為他真不在意自己,然而只要她和男性有所接觸,他又怒不可遏。
那種患得患失混亂糾纏的情緒,搞得她快要崩潰,所以她需要一點刺激,好逼出慎的心底話。
她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不管愛與不愛,她要一個結果。
「那就看妳怎麼犒賞我。」讓他評估一下值不值得。
「你想要得到什麼?」
輕啜著清酒,於令忍笑容可掬地道:「我要和筱原屋合作,讓彼此的代理產品可以流通,這麼做,對筱原屋絕對是利大於弊,妳可以自行評估。」
筱原悠一怔,隨即放聲笑著,「說我大膽,你這個建議才是最大膽。筱原屋可以說是亞洲的藥妝店龍頭,為什麼要跟你合作?輕妍館在台灣又不是獨佔鰲頭,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說得出這種話。」
他不以為意地挑眉,慢條斯理地又倒了杯酒。「如妳所說,筱原屋是亞洲藥妝店龍頭,可為什麼拿不到朵爾泉的亞洲代理權?」
她不禁抿著嘴。「那是因為理念不合。」
「不對,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誓在必得的決心,沒有那種豁出去跟對方死纏爛打的企圖心,更沒有說動對方的聰明腦袋。」他徐緩說著,指向自己的腦袋。「而這些我都有。」
她有些不服氣。「那我只要挖角你就好了。」他是個人才,她知道。要不然不會在這個年紀,就可以經營頗具規模的輕妍館。
「妳以為一家公司只靠一個人就可以撐得起來?那是因為我還有優秀的團隊,分工合作下所產生的力量。」於令忍將杯子擱下,正色地看著她。「交流彼此的人脈、資源,才是雙贏,如此一來,筱原屋想要進軍台灣市場,不是事半功倍?」
「你才是更輕鬆地打進日本市場吧。」
「彼此、彼此,千萬別小看台灣的消費能力和觀光人潮。」
筱原悠微瞇著眼,想了好一會。「那麼,你要怎麼配合我?」
「簽下基本草約,我就隨妳差遣。」這可比他原本想像的要容易許多。
只是……他該不該將這樁交易告訴凰穎呢?
※※※
「真的?」
「當然。」
回到家中,於令忍將今天出手後的成績告訴祝凰穎,讓她分享他的喜悅。看著她難以置信的欣喜,他體會到分享出去的喜悅,一旦回收,成就感是加倍的。
「太好了、太好了!」她興奮地擁著他。
「就這麼急著想當於太太?」他吻上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