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妳真的很嚴重。」商務餐廳裡,臨窗的位子上,吳芳廷在打量她好半晌之後,終於下了結論。
「妳在說什麼啊?」祝凰穎笑睇她一眼,大口吃著意大利面,食慾好得很。
吳芳廷不禁歎氣,「我昨天一直在等妳的電話,結果妳都沒打給我。」
「欸?妳怎麼會以為我會打電話給妳?」
「妳不要跟我說,妳沒有看到新聞。」她沉著臉,將好友上上下下地看個仔仔細細,發現今天的她,臉色白裡透紅,不用妝點也看得出她氣色極佳,而且食慾很好,看得出心情很好。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無法理解。原以為昨晚就該接到她哭訴的電話,她連今天的假都請好了,豈料她等到天亮也沒接到,所以今天中午約她出來一探究竟。
「妳是說令忍跟筱原悠的緋聞?」
「嗯。」
「芳廷,那只是一種營銷手法,我以前就跟妳說過了。」她笑道。吃完意大利面,拿起叉子朝提拉米蘇進攻,吃得好幸福。
吳芳廷聽了很傻眼。「祝凰穎,妳可不可以爭氣一點?!於令忍怎麼說,妳就怎麼信?!」她真的快吐血了。
祝凰穎笑睇著她,伸出於。「妳看。」
她眼睛一瞟。「他求婚了?」
「嗯,他之前就跟我提了,昨天是正式求婚,最好笑的是,他還以為昨天是我生日。」她笑嘻嘻的。「大學時,不是有聯合慶祝會嗎?他記住那天的日期,以為昨天是我的生日,還送我花呢,這是第一次耶,而且買的是茶花呢。」
「他心虛啊?」吳芳廷很不客氣地吐槽。
「芳廷。」祝凰穎沒轍地扁起嘴。
「本來就是,從沒送過花,一送花就挑這麼絕佳的時機,不是心虛是什麼?妳沒聽兩性專家在說,男人只要犯了錯,回到家就會出現反常的行為,那就是補償心態。」
從未見他對凰穎好好照顧,現在莫名其妙地求婚,不覺得很弔詭?
「芳廷,妳的想法好黑暗。」她歎,哀悼好友思想很偏激。
「妳的想法才太天真。」吳芳廷傾前了點。「妳知道嗎?上星期我在喜多亭看見他們有說有笑,後來又看他帶著筱原悠到總館參觀,筱原悠一直挽著他,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去了!」
祝凰穎先是一愣,繼之又淡淡笑開。
「佩服,在我說了這麼多之後,妳居然還笑得出來,」吳芳廷退回椅背,不住地歎氣。
「芳廷,妳別擔心,我很好,我現在很幸福。」她確實會在意他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可那只是合演一齣戲罷了。
「可是……」
「放心,很多事令忍都有跟我說,沒問題的。」她知道芳廷是擔心她的,但有很多事,就算親眼看到,也不代表是真相。
吳芳廷皺起眉,很是為她擔憂。
在工作上,於令忍對待員工相當厚道,可以算是滿分老闆,但身為情人,他很不稱職。
「凰穎,我不是故意要說話嚇妳,我也打從心底希望妳一切都好,可是……」她歎口氣,正視著她。「我覺得,妳應該再好好考慮要不要嫁,又或者是……再觀察他一陣子。」
她真的不希望再見好友像那天一樣哭泣,不希望她永遠當個沉默的影子,應該站出來,去捍衛自己的愛情,或者乾脆割捨這段只有奉獻的愛情。
第9章(1)
凱盛廣告。
「那麼,筱原經理的意思是,這些分鏡全都不採用?」總監辦公室裡,傳來白家駒難以置信的聲音。
「對。」
看著擺在桌面的廣告底稿和分鏡圖,白家駒想了下,抬眼詢問:「那麼,筱原經理是有其它更好的想法?」
為了筱原屋的廣告委託,凱盛幾乎是總動員,沒想到連他都滿意的底稿,她竟只看一眼便搖頭。
「不是的,這份底稿不用,是因為筱原屋有了新的合作夥伴,所以到時候廣告必須再加入對方的基本元素。」筱原悠輕笑著。
「筱原屋和輕妍館真的要合作了?」
這件事,近來傳得沸沸揚揚,關於她和於令忍之間的曖昧,各家媒體更是褒貶不一。還有媒體知道筱原屋將廣告製作交給凱盛,老是找他打探消息,基於商業道德,他只能三緘其口。
事實上,外頭如何傳言,他不在乎,他只關心那份曖昧是真是假,會不會傷到凰穎。
「是的,預計明天召開記者會,在媒體面前簽訂合作契約。」筱原悠輕勾著笑回答。
雖然邀請於令忍作戲的結果,未能得到慎的正面響應,但這幾天她也沒閒著,和於令忍到處走動,參加他安排的各種宴會和其它公司拜訪,看過他的各項企劃和傳銷手法,讓她認同他是個非常有遠見的男人。
就算他沒幫她演這齣戲,只看合作,她也很有興趣。這件事她也已整理好完整資料,傳給父親過目,確定了這一次的合作。
「是嗎?」白家駒低喃著,不知該佩服於令忍的能耐,還是懷疑他是用什麼手段得到合作。
「好了,廣告的事,明天我會和於董事長一道過來,擬定最後的底稿。」
「好的,我會在公司等著兩位過來。」見她起身,白家駒也跟著起身,送她往外走。「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平野副理?」
「他正在準備合約。」筱原悠說著,臉上保持微笑。
要說這回來台灣毫無收穫,倒也不至於。至少她看見慎完美的面具破了一角,就不信往後再加把勁,他還能死撐著。
白家駒送她離開時,淡聲問道:「今天有人送妳過來嗎?」
「不,我搭出租車來的。」
「於董事長呢?」
「現在媒體到處堵人,我要是再和他一塊,不就什麼事都別做了?」她當然不會說,戲已經殺青,約都要簽了,沒道理還要於令忍撥空伺候她。
慶幸的是,台灣的媒體並沒有太刁難她。
「這麼說來,筱原屋和輕妍館,除了公事,還有私事上的合作?」白家駒脫口問著,不為自己,而是為祝凰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