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發生的?」
「有人報案說這裡有人企圖引爆瓦斯自殺,消防隊獲報趕來,卻與企圖自殺的人僵持不下,為了阻止氣爆可能會產生的嚴重後果,我們同意對方請局長出面為他申冤訴苦的要求。沒想到局長來了之後,歹徒會突然挾持他,還冒出另外兩個幫兇。
「因為他們以引爆瓦斯威脅,我們沒辦法開槍,只能眼睜睜的看局長被歹徒以利刃挾進屋內,接下來,我們幾次想攻堅都沒有成功,最靠近歹徒的一次害得局長的肩膀被打一槍,以示警告。」警官說得異常憤怒,也異常自責。
這麼多警方人員在場,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局長陷入險境,救不出來,他們真是該死!
「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們正試著與他們溝通。希望他們能答應換個人質,因為局長身上的傷口再不處理,後果將不堪設想。」另一名官階較高,年齡明顯也較長的警官,他注意到冉香漓到來後,從更前線的位置走過來。
「他們答應了?」
年長的那名警官表情凝重的搖頭。
「他們擔心我們這邊出面交換的人質是警方人員。」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想派名警官去做交換,畢竟他們怎能要求一個無辜的人民自願去當槍靶?
「由我來吧。」宇文絕忽然說道。
「不!」始終在聽他們對活的冉香漓大叫道。
宇文絕將目光轉向她。
「不。」她用力的搖頭,看著他的雙眼中儘是無聲的請求與害怕,一張臉蒼白如雪。
他的嘴角輕輕地扯動了一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接著便將目光移回正以一臉掙扎表情注視他的年長警官臉上。
「走吧。」他說。
「不,不行!」冉香漓衝到他身側,十隻手指頭緊緊的捉住他手臂,用力之大差一點掐進他向裡。她倉皇的緊盯著他雙眼,無聲的求他不要這樣做。
「只剩這個方法能救你父親了,你不想救他嗎?」
她駭然的退了一步,嬌小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昏厥倒地。
「走吧。」宇文絕看了她一眼,轉身道。
「不要。」顫抖的小手再度爬上他衣角,淚如雨下的小臉哀痛欲絕的緊盯著他,搖著頭啞聲哀求,「拜託你,不要,不要。」
「我不能讓你後悔。」他緩緩地將她的手拿開,低聲說。
「不!」她在他想縮回手時反手捉住他,「我愛你。」她要他知道,在他與爸爸之間,對她而言,失去任何一方她都無法承受。
惡魔沒有心嗎?
惡魔的血是冷的嗎?
不,因為此刻的他正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的心在狂跳,血在沸騰。
宇文絕再也忍不住的將她拉近,然後低頭親吻他以為這輩子都要與他絕緣的溫潤紅唇,深情的、眷戀的、充滿愛意的親吻她。
「我愛你。」他在抬起頭時微笑的對她說,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毅然決然的離開她,走向圍捕歹徒的最前線。
「可以了嗎?」他問。
負責與歹徒以電話交涉的警官在年長警官無聲的詢問下,朝他點了點頭。
「那麼,我過去了。」
「等一下。」年長警官叫道。
宇文絕回頭看他。
「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他發誓的對他說。
宇文絕撇了撇唇,什麼也沒說便舉起雙手,一步步朝歹徒所在的房子走去。
他聽到冉香漓在他身後,聲嘶力竭的對他喊著不要,但他卻只想笑,如果讓她知道對付三個持槍歹徒對他而言,比捏死三隻螞蟻還簡單的話,不知道她會如何?
大概會有更深一層的厭惡吧。
因為這又是一項欺騙。
漆黑的玻璃門在他接近時稍稍的推開了一個人可以出人的縫隙,隨即門內響起歹徒的聲音。
「進來!」
雙手依然高舉在頭頂,他聽話的進門。
他看了一下屋裡的情形,三個歹徒一個持槍對準他,一個監視屋子前方的警察,一個則站在屋後方的窗邊監視後方的情況,至於人質冉敦頤,則面無血色的被綁在椅子上,整個右側身體染滿了鮮紅的血,以堅忍不屈的眼神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靠牆站好。」歹徒A說。
宇文絕聽命行事,知道他想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有帶傢伙。
在歹徒A仔細的搜身,確定他身上連把刀子都找不到後,宇文絕終於稍有開口的權利。
「你還支撐得下去嗎?」他擔心的詢問冉敦頤的情形。
「誰叫你來的?」冉敦頤沉聲問,氣力明顯不足。
「總要有人來,誰來不都一樣?」宇文絕輕描淡寫的說,「你站得起來嗎?我想這三位先生恐怕不會答應讓我送你出去。」
「小子,你膽子不小嘛。」聽見他說的話,歹徒A冷聲道,「我問你,你跟外頭哭得差點沒氣絕的小妞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男朋友。」
「哼,難怪。冉局長,我是否該恭喜你有個帶種的女婿?不過,如果你們再不把錢準備好,一個帶種的死人,恐怕也沒多大用處。」歹徒A冷笑。
「這位先生,既然我已經進來了,是否該依約放局長出去送醫救治呢?」宇文絕客氣的問。
「你的老命可以不顧,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女兒為你未來的女婿哭死吧?」歹徒A看了他一眼後,再度將視線投向冉敦頤威脅。
冉敦頤緊抿著嘴巴無言,半晌後才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了。」
宇文絕訝然的看著他。
「很高興你想通了。」歹徒A滿意的微笑,「你可以走了。」他要宇文絕替他鬆綁。
束縛的繩子解開,冉敦頤嘗試從椅子上起身,卻因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得幾乎要站不住。
「扶我一把。」他對宇文絕說。
宇文絕看了歹徒A一眼。
「你們若再不送我出去,外頭的人可能會以為你們在誆他們,或者以為我們倆出了意外,到時候他們若攻進來的話,別說是錢,恐怕你們連命都會失去。」冉敦頤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