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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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現在,她一個人在折迭床醒來,孤單冷清地自己梳頭,跟糾結的頭發生氣。以前做起來只是生氣,現在卻多了心酸,人是這樣不經寵,被寵過了後忽然沒有了時,多難受啊!還不如不要被寵過呢,他這樣真是造孽喔。

  汪樹櫻環顧四周,發現杜謹明沒回自己的家,他還住在這套房裡。椅背掛著他的外套,桌上放一堆數據,廚房區乾淨明亮,少了她,他果然都不煮飯,都吃外面的吧?

  想到他的身世,他孤單的成長經歷,汪樹櫻又一陣心疼。幹麼咧,不行不行,汪樹櫻拍拍臉,深呼吸,清醒啊,忘了他多可惡嗎?

  汪樹櫻趕緊拿她的棗紅小外套,沒這外套晚上都睡不好。小外套被杜謹明放床上跟被子親密依偎著。她撫了撫被子,想像杜謹明躺在這裡的樣子,眼淚落個不停,她想念同蓋一條被子時的溫暖。

  她拿起小外套,走到陽台透氣,看見她養的左手香更胖了,他是有好好照顧她的花草。也許,他也不是太壞,人嘛,沒有十全十美的。汪樹櫻替他脫罪,她心中想著——

  雖然那天他那樣鄙視你啊,不過那只是他一時發神經,那是可以治癒的喔……

  不行,不行,汪樹櫻搖頭。

  冷靜!你是來打包東西的,不准心軟。

  這裡不宜久留,會蝕掉她的骨氣跟自尊。汪樹櫻把小外套塞進帶來的行李袋,又很快地把衣櫥裡的衣物帶走,還有她的杯子、毛巾、書本,然後趁主人還沒回來前,逃之夭夭——

  杜緋燕現在每天肚子都脹得難受,吃不下東西,靠營養針維持體力,身體痛起來的時候就仰賴止痛劑,可是醫生不肯再加大劑量。她很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杜謹明每天一下班就來醫院陪她。

  今晚,他帶來毛線跟麻花針,坐在病床旁的單人沙發,繼續奮戰。

  杜緋燕背靠著枕頭,坐床上,笑著欣賞杜謹明專注織圍巾的模樣。

  「我真是太驚駭——你喔,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喔。」她微笑道。

  「不要取笑我喔。」

  「不是取笑是讚美,原來看帥哥打毛線這麼賞心悅目。」杜緋燕看侄子手上的圍巾越織越長。「好像快完成了。」

  「今天應該可以完工。」

  「看你這樣專注的打毛線啊,我的心情也跟著平靜起來。姑姑喜歡看你做這種事,我不要老看你皺著眉頭辦公——」

  他瞪姑姑。「哪有皺著眉頭辦公?」

  「你不知道嗎?你以前表情多凶啊,問員工就知道了。」

  「嗟。」

  「照你的計劃,汪樹櫻看到這圍巾啊,應該會感動,她會原諒你的。」

  希望如此。杜謹明織完最後一針,跳起來叫。「完成啦——」

  姑姑呵呵笑,拍拍手。「我們謹明果然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做好,了不起。」

  杜謹明拿著生平第一件手作物離開醫院,回家。一路計劃著怎麼利用這圍巾感動汪樹櫻,兩人重修舊好,可是好心情在走進家門後消失無蹤。他驚駭地發現汪樹櫻的物品全不見,床上的小外套、桌上的書、牙刷、杯子——跑去打開衣櫥,她的衣服也全不見了。

  她來過了?還把東西都帶走?

  杜謹明驚覺到,下午那通電話不是因為想他打來的,而是……試探他在哪兒,好趁他不在回來收東西。這女人!

  杜謹明拿出手機,打給汪樹櫻。電話一接通,他咆哮——

  「誰准你把東西帶走!拿回來!立刻!」

  汪樹櫻沉默了幾秒,冷冷地反問:「我的東西為什麼我不能拿?」

  「汪樹櫻,最近我忍著你,你不要越來越過分。」

  「套房的磁卡我放桌上了。杜先生,你不需要忍著我,以後我們是陌生人,路上見到了也不要打招呼。」

  「趁主人不在,像小偷那樣進來偷搬東西,你太狡猾了。」

  「我是光明正大進去搬的,想把人家的東西扣住不還,你是強盜嗎?」

  「這房子我租的,沒經過我同意就進來搬東西,我叫我的律師告你!」

  「呴,你的律師?你的律師?!」汪樹櫻氣炸了,要吵是吧?好,她拚了。「對呴,都忘了你是了不起的大老闆,想告就告請便!我看你的律師有多厲害。對了,告我最好,那我就把我們的關係公諸於世,然後跟你勒索個幾千萬逍遙快活去,這不就是你期待中的那種可怕的女人?多帥!」

  「你有種。」杜謹明惡狠狠警告。「我現在去找你,你不要逃。」

  「我幹麼逃?我又沒做壞事,不過現在很晚了,我在睡覺——」

  「管你是不是在睡覺!」

  「好,既然要來,順便跟你提醒一下,把我的圍巾還我,那是借你的,不要佔為己有!」

  「還就還!」

  杜謹明立刻殺到「巧遇」,用力敲門。

  鐵卷門拉起。

  汪樹櫻瞪著他,伸手。「圍巾呢?」先前在套房裡找半天都沒找到。

  他很大爺地走進店裡。「先炒兩盤菜再說,我餓了。」說完立刻被汪樹櫻拖出去——

  「小店不歡迎你,想吃熱炒,海產店現在還開著。」

  「一定要這麼絕?」他發飆了。「惹我生氣讓你很過癮?」

  她瞪大眼睛。「怎麼?大老闆當久了,以為所有人見到你都要歡迎你嗎?你好好笑欸,諂媚你會被誤會有目的,不諂媚你又讓你生氣,請問你到底要別人怎麼做?你會不會太難伺候了?」

  「我……就讓你這麼討厭?」杜謹明難過地看著她。「難道我對你沒有一點好的?你可以容忍顧客各種挑剔的要求,卻不能原諒我一時的失言,為什麼對我特別刻薄?你很不公平。」

  他受傷的眼神,刺痛了汪樹櫻的心,她一下回不了話。

  他說得沒錯,如果他只是普通朋友或顧客,她還會這麼憤怒嗎?連管嬌嬌都知道,她汪樹櫻最好商量的,而且沒有隔夜仇,但為什麼杜謹明傷害她的畫面偏偏記得太清楚?當時他眼神鄙視、口氣惡毒,這些她記得很清楚,時不時就想來傷自己,還沒辦法不去想,已想到了鑽牛角尖的地步。為何?因為……看著杜謹明,她眼眶熱燙。也許那是因為,他是她心裡最在乎的人。被最在乎的人鄙視,痛也最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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