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能替我送她回去嗎?」林漢彥指著田若琳。
「什麼?我已經和人有約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就是和許經理見面嗎?我知道你找他談什麼事,這事並不是很急,我待會兒替你打通電話向他道歉,若琳就拜託你了。」說著,林漢彥便快步走了出去,連給他拒絕的機會都不留。
田若琳看了看一臉僵冷的夏安崧,理解的說:「總監,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旋身就走。
夏安崧望著她淡然的表情,纖柔的背影,忍不住揚聲喊道:「等一下,既然是老闆的交代,我能不聽從嗎?」
「我真的無所謂。」她轉過身,對他搖搖頭。他現在一定看她極不順眼,又何苦勉強他。
「這可是你說的,那好吧!」
可是才走了幾步他又想起林漢彥,「算了,還是讓我送你吧!」
既然林漢彥親口拜託他,他還是送她回去得好,免得無法向林漢彥交代。
看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夏安崧不禁輕笑出聲,「這麼怕我?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送你,就不會半路丟下你。」
「你是真心的,還是怕老闆責怪?」她皺著眉問。
「只要把你平安送到家就好,其他的有這麼重要嗎?」他走向停在路邊停車格的車子,「上車吧!」
見他都將車門打開了,她如果再不上車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想了想,她只好不情不願的坐進車中,讓他送她一程。
無奈的報出自己家的地址後,她忍不住又問:「總監,你哪時候要給我工作?」
「你還需要工作嗎?憑你和我們老闆的關係,應該不愁吃穿才是。」他冷言冷語著,「幹嘛還要來設計部糾纏我?」
「糾纏你?」她很驚愕的問:「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哪時候糾纏你了?我只是向你要工作做。」
「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你最好轉其他部門,這是我給你的規勸。」夏安崧依然淡漠,口氣十分冷謔。
「總監,我是不會走的,所以你不必想著怎麼趕我離開。」她不得不加重語氣,表達自己的堅定。
「你!」他眉頭一蹙,板起臉,「好吧!隨便你,你就等到地老天荒吧!」
田若琳一臉受挫,不過他別以為用這種恫嚇的語氣嚇住她,反正她是認定了這份工作,相信遲早他會懂得她這種執著不是逞強、不是偏執,而是真心對廣告設計的喜愛。
第3章(1)
「若琳,你最近怎麼了?為何總是看來若有所思的呢?」田母一邊打著毛衣,一邊看著坐在電視前,但雙眼始終沒有注視螢幕的女兒。
「我沒事啦!」若琳很少將自己心底的苦向母親訴說。
「真的嗎?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媽說,自從你爸走了之後,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你肩上,媽知道你很辛苦。」田母於心不忍。
「我一點也不苦,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從現在起我要振作起來,重新出發。」這是她一直以來放在心中的願望。
「媽相信你一定辦得到。」田母遞給她一抹微笑。
「謝謝媽。」看見媽臉上的笑容,她告訴自己就算再難熬也沒關係,現在的不順心只是一時的,總有天她一定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電話鈴聲響起,若琳立即拿起身邊的話筒,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口氣極為狠冷的台灣國語,「田若琳小姐嗎?」
「對,我就是。」
「還有最後一筆錢,到底哪時候才要還?」
一聽見這種熟悉的逼債口氣,田若琳便忍不住渾身發抖,但又怕被媽聽見,只好壓低聲音說:「你們老大上次說暫緩的呀!」
「你說的是哪一位?」對方又問。
「齊先生。」
「你說老齊,哈……他已經掛了,現在已經換人當家了。」
「什麼?你說……你說齊先生他已經……」她不敢相信的捂著唇。
田若琳的父親因為投資失敗,欠了地下錢莊一筆債,在利滾利下他不得已的走上絕路,原以為可以一死了之,沒想到對方並沒放過他的妻女。
田若琳為了還錢,不得已到齊先生旗下的酒店上班,幸好齊先生見她有誠意,也是為父所累,所以沒有勉強她接客,同意讓她只做在一旁倒酒的工作,若遇到那些想佔她便宜的奧克,他還會為她出頭。
直到最後一筆五十萬元,他答應給她三年的時間無息還錢,卻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如今,唯一願意寬限她的人已經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呢?
「現在誰是老大?」她微顫著嗓音問。
「發財。」
「是他?」她記得這個人,是個視錢如命的莽夫。
一道粗魯的大笑聲從話筒裡傳來,「拜託小姐,不管誰是老大,錢還是要還的。」
「我不管,齊先生就算已經不在了,但當初他答應我要延後三年無息還錢,現在你們又苦苦相逼,我完全不能接受。」田若琳忍不住對他們低咆,忘了田母就在身邊。
「三年無息?!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哪個地下錢莊借錢給人家是不用利息的。」對方故意拉長語調,好像在強調錯的人是她。
田若琳深吸一口氣,「好,那你說,什麼時候要?」
「當然是愈快愈好,如果你不還的話,我們會加計利息,你自己看著辦。」
「你們……你們簡直是吸血鬼,我不想說了。」眼看母親已朝她走來,田若琳一緊張便隨手掛斷電話。
「若琳,是那些人又打電話來了是嗎?」田母緊張的問道:「你不是說已經還完了?」
「這事我會處理,你別想太多。」田若琳揚起一抹笑,內心卻十分緊張,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再打電話來?
「若琳,你聽媽說,別什麼事都要瞞我,媽雖然什麼都不懂,但可以幫你一點忙,分擔你一些壓力,像是替人幫傭或是做些縫縫補補的都可以。」田母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竟是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