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吟,我承諾過會對你好,就會一心對你,不會再把別人放進心裡。我只是隱約覺得,弄清這人的身份很重要。當初我不是喝醉了失足落水嗎?母后說這事不單純,所以我想暗中調查清楚,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喏,你想想,這次他沒害死我,說不定會有下次,那時我未必能再幸運的逃過一劫。而寫這些字條的人與以前的我關係密切,說不定知道什麼,也或許她會帶來危險。」
他不希望她心中對他存有絲毫疑慮,所有的懷疑都要在萌芽的階段便先消滅,這樣才不會造成沒必要的誤解,這是他過去談了兩場戀愛的心得。
「宣祺哥哥在懷疑是寫紙條的人害你落水的嗎?」裴嵐吟的笑容裡添了暖意,她很高興他把心裡想的告訴她,這代表他開始信任她了。
「我不確定是否如此,但不能排除這事跟她的相關性。」她淡淡的體香竄進他的鼻中,豐腴柔馥的身軀依偎在他懷裡,令他體內的血液開始不安的沸騰起來。
他盡量克制蠢蠢欲動的動詞,她才十五歲,他不能……等等,過完年她就十六歲了吧?喔耶!這個認知讓他幾乎要脫口歡呼起來。
「嵐吟,你今年十六歲了嗎?」他開口確認。
「嗯,怎麼了嗎?」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看起來很高興。
他熱切的捧住她的臉,在她櫻唇落下一吻,欣喜的道:「你十六歲代表我們能做大人的事了。」情與欲通常相伴而生,對有些男人來說,也許可以先欲而後情,但對他而言,須先情而後欲,要有一定的感情為基礎,才能進一步有肉體的關係。
「什麼叫大人的事?」她不解的問,他常常說些她沒聽過的奇怪詞彙。
「呃,就是……」在她清澈單純的目光下,他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件事以後我再告訴你。」他會用行動讓她瞭解什麼叫「大人的事」,現在辦正事要緊。
「我們先來想想要怎麼抓住那個放紙條的人……」話剛說完,他突然靈光一現,「對了,可以用指紋來查。」
「指紋是什麼?」
「就是手指的紋路。」他興匆匆握起她的手解釋,「你看,我們手上每根手指都有獨一無二的紋路,若是可以找出這張紙條上沾到的指紋,就可以比對寢殿裡那些宮人的,找出是誰放的了。」
這種事裴嵐吟從未聽聞,覺得好新奇,「那要怎麼做?」
「我想想……」要用一些特殊的粉末與化學藥劑,然後再經由精密的電子儀器分析比對……片刻之後,路祈挫敗的得到一個結論,「好像有點困難,很多材料找不到。」
「告訴我需要用到哪裡材料,我可以幫忙找。」
他揉揉她的發,「那些材料不可能在這找到,我們還是再想其他方法好了。」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那些東西。
很快,他們想到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派一個信得過的宮女悄悄睡在書房裡,只要有人潛進去,她便搖動他們事先設下的機關通知他們。
只不過試了一陣子後,連個人影都沒有,紙條也不曾再出現過。
而此時路祈因身體大致痊癒,便開始負起太子的責任,參與朝廷政務,忙得不可開交,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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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天氣漸暖,御花園裡的桃花綴滿枝頭,滿樹的粉艷,繽紛奪目。
走向通往皇后寢殿的路上,路祈一邊欣賞著迎風招展的桃花,一邊思忖著下午要帶他的小妻子來賞花,最好再帶些美酒佳餚,他可以一邊彈琴一邊唱歌給她聽。
這個時代沒有鋼琴和吉他,不過沒關係,他是個全能的音樂才子,國樂他也會,古箏、二胡也難不倒他。
想著下午他與小妻子的賞花會,路祈俊逸的臉上盪開愉悅的笑意,一路來到皇后寢殿。
「兒臣參見母后,不知母后召見兒臣,有何吩咐?」他躬身行禮,暗自慶幸先前接演那出唐朝古裝劇,裡面不少台詞都可以拿出來用。
皇后面露關心的注視他。「坐吧,皇兒,母后召見你,是想知道你這些日子協助你父皇處理朝政,可還適應得來?」
趙繁穿著一襲酒紅色的衣袍,衣袖與裙擺的部分用金線繡出幾雙白鶴,高高盤起的髮髻簪著一支鳳形金步搖與一支玳瑁簪子,耳上別著一對珍珠耳墜,胸前佩帶一條清澈透亮的雲紋翡翠玉圭,左手戴著梅花金手鐲,右手戴著羊脂白玉手鐲,顯得雍容華麗,貴氣逼人。
路祈臉上帶著淺笑回答,「謝母后關心,這幾日在二皇兄和五皇弟幫助下,適應得還不錯,已大致瞭解一些政務,也認識了些大臣。」
聽他這麼說,她柳眉微蹙,「若非你不記得以前的事,倒也不需要他們幫你。宣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她意有所指的提醒。
他抬首,態度從容的直問:「母后是要我提防二皇兄與五皇弟嗎?」
見他有些漫不經心,皇后語氣略沉,神情有些嚴厲。「母后是要你隨時提高警覺,你失足落水的事還沒調查清楚,母后不希望你再出事。」
被她喝斥,路祈連忙裝出恭謹的神色,「是兒臣明白,我會多加小心。」
見他收起散漫的神態,趙繁神色這才緩和下來,「以前你不熱衷朝政,你父皇對此多有責難,現在你肯用心思在朝政上,這是好事,日後若遇到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母后商量。」
「謝母后。」
皇后接著問:「你近日在處理政務上,可有什麼想法?」
「我發現朝中的勢力似乎分成幾派。」他說出自己的觀察,一個大團體裡常會形成一些小圈圈,他沒幾天就發覺朝廷裡有幾股勢力互相抗衡。
「哦,你這麼快就看出這點了。」沒想到短短數日,兒子便敏銳的察覺到這點,皇后眼中微露讚賞,「你說得出有哪幾派勢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