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得很突然又走得很快,頭上的帽緣壓得低低,遮住半張臉,令路祈來不及看清他的容貌。
聽見那名太監剛才在他耳邊說的話,他狐疑的打開紙條,映入眼裡的熟悉字跡令他頓時一驚。
迅速看完上頭的內容,他面露驚愕,接著習快抬頭看了眼祭台上正在進行的儀式。他遲疑了下,所有的事都依流程嚴謹的進行著,眼下事關人命,他暫時離開應該沒關係吧?思忖了會,他悄悄離開祭場。
不久,他來一後宮,走進其中一個嬪妃的寢殿,然而裡面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有人在嗎?有沒有人?」他張口叫喚,但遲遲不見有人出來。
路祈狐疑的抬頭四下張望,正打算入內一探究竟,心中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警告他不要再走進去——這可能是陷阱,快點離開!他下意識旋身提步要走。
但此時心中又響起另一個聲音——人命關天,萬一那太監所說她真的自盡了怎麼辦?他不能見死不救。
就在他遲疑時,裡面走出一名慌慌張張的宮女,見到他便著急的求救,「太子殿下,快來救命啊!」
「出了什麼事?」路祈顧不得多想,趕緊走過去,跟著她來到一間寢房門口,一眼瞥見裡面床榻上躺臥著一名女子,她的髮絲散落在枕上,緊閉著眼生死不明。
路祈情急之下快步走進去,然而才走了兩步,後頸就猛然傳來一陣疼痛,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癱倒在地。
合上眼的瞬間,他瞥見一雙黑色的皮靴,靴子的側邊繡著一隻精緻的白鶴。
路祈是被冷水潑醒的,他睜開眼睛,只覺頭暈目眩,眼前一片人影晃動,似乎站了不少人。
發生什麼事?他迷糊的想著,耳旁陡然聽見一聲喝斥——
「四皇弟,你怎麼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為的事,竟然和臨妃私通!」宣浩一臉痛心的責備他。
「四皇兄,你怎會這麼糊塗?」宣勤滿臉的失望。
「我……」路祈頓時記起昏迷前的事,整個人從床榻上彈坐起來,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半裸著身,露出一大片胸肌,還來不及想是哪個混蛋脫掉他的衣服,耳畔就再傳來一聲怒吼——
「來人,把這孽子和臨妃押進天牢,等候處決!」
「等一下,父皇,我是冤枉的。」他連忙喊冤,雖然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他肯定被設計了!
「四皇兄,事實擺在眼前,你別狡辯了,快向父皇認錯,也許父皇會饒了你一命。」宣勤語重心長的勸他。
「四皇弟,在你做出這種敗德之事時,就該想到後果。」宣浩開口斥責。
「我……」路祈還來不及解釋,卻聽一旁傳來哽咽的哀求聲。
「求皇上饒命,妾身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先前妾身不知何故昏睡過去,醒來就發現太子竟睡在妾身床上,接著皇上便和二皇子、五皇子一起進來。這一定是有人設計陷害妾身,妾身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皇上的事,請皇上明察,還妾身一個清白……」臨妃一臉驚恐,她與路祈一樣,身上的衣衫凌亂不整,豐滿的酥胸若隱若現,她淚潸潸的跪倒在地上,抱著皇上的大腿求饒。
她比路祈早被搖醒,張開眼看見皇上一臉怒容的站在她面前時,嚇得魂都快飛了。
皇上震怒的一腳踹開她,「你還不承認?!來人,把證據拿給她看。」
一名太監領命將一張紙條遞過去給她。
接過紙條看完後,她那張早已淚流滿面的臉孔頓時露出驚駭的表情,「皇上,這不是妾身寫的,妾身絕對沒有寫這張紙條,這是有人栽贓陷害妾身的!」
「這張紙條是在宣祺身上找到的,聯問你,那上面的字跡可是你的?」皇上神色鐵青的問。
「這……」她低頭再看一眼,上面寫著——
日日思君不見君,夜夜相思到天明,薄酒一杯待君來,莫讓妾身空等待。
上頭露骨的情意令臨妃的手顫抖得更厲害,幾乎快拿不住紙條了,「這字確實很像妾身的,但妾身絕沒有寫過這張紙條,請皇上明察,妾身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失德的事,皇上,求您相信妾身的清白!」她爬回去抱住皇上的腿,苦苦哀求。
其實,這張紙條是她前陣子寫下的,但她後來改變心意沒有把它送出去,而之後紙條不見了,她也不以為意,如今卻突然出現在眼前,不用想都知道必是有人知曉她與太子的事,想借此拉他跌下太子之位而偷走的。
皇上無情的用力將她踢開。「給聯把他們兩個押進天牢!」
「是。」四名侍衛趕緊架起他們。
「皇上、皇上,妾身真的是冤枉的,皇上——」被拖著出去,臨妃一臉驚惶,淒厲的回頭哭求。
路祈心知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他如何解釋,盛怒中的皇帝都聽不進去,於是他沒有開口爭辯,冷靜的想,究竟是誰設下這個陷阱害他?
裴嵐吟接獲消息時,路祈已被關進天牢。
她心急如焚的趕往天牢想見她,她不相信她的宣祺哥哥會拋下祭典跑去與臨妃私會。
但她在門口便被守衛撞攔下,「太子妃請留步,末將等奉皇上之命,不准任何人見太子殿下,太子妃請回。」
「求求你們讓我見他一面,我有事要問他,我只進去一下,請各位大哥通融。」她不肯離開的央求。
「請太子見諒,皇上之命末將不敢違背。」守衛對她的央求不為所動。
不論她如何哀求,他們都不肯放她進去,最後裴嵐吟只好死心的離開,轉去求見皇后。
「求母后救救宣祺哥哥,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皇上與二皇子、五皇子親眼所見,證據確鑿,你要本宮怎麼救他?宣祺他真是太教我失望了!他身為籌辦人竟然在夏祭大典私通他父皇的嬪妃,這是雙重死罪,你要我如何救他?拿什麼來救他?」皇后一臉震怒的痛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