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器具都已買齊,路祈便拿出一張他設計的圖樣遞給陳大娘,請她照著上面的圖樣打造一條銀質項鏈,他在一旁邊看邊學。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看著路祈與陳大娘並肩坐在桌前商量著要怎麼製作那條項鏈,裴嵐吟依稀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一會兒後,她終於想起,她在夢中見過,是那一日她與他一起躺在軟榻上休憩時夢見的。
原來是這樣,她嘴角彎起一抹笑,走到灶房去替他們煮菜。
數日後,那條項鏈終於完成,裴嵐吟一看就愛不釋手,立刻將它收進寶箱裡。
路祈見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知東西一旦進了她的寶箱,要再讓她拿出來很難,因此連忙出聲,「嵐吟,那條項鏈我想拿去金瑛閣寄賣。」他打算先試水溫,看看市場反應如何。
但她抱著寶箱不肯鬆手,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瞪他,提醒道:「路祈哥哥上次說要為我做一條項鏈,而且會比先前被皇后挑走的那條更棒更好的。」
他溫言哄她,「我沒忘記,不過這條不論手工還是樣式,都遠遠比不上那一條,等我的技巧更純熟後,我會親自做一條最好的項鏈送你,這一條先給我拿去寄賣好不好?」他沒騙她,這條項鏈確實比不上被皇后挑走的那一條。
一來是因為陳大娘的手藝圖遜於宮裡的工匠,二來是他不想設計得太別緻華麗,免得引來注意,畢竟他們還在都城。
聽了他的解釋,裴嵐吟仍不為所動,她抿唇抱著心愛的寶箱轉過身去。進了她寶箱裡的東西要她再拿出來,比割她的肉還讓她難受。
路祈沒轍的歎息一聲,走過去從她身後輕輕擁住她,溫聲開口,「我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記,但這項鏈真的沒上次那條好,我相信你一定也看得出來。拿它去賣點銀子,換些錢才可以再多買些玉石珠寶回來。」雖然尚有資金但也不能仰賴那些錢。
說著,他伸手輕輕扳過她的肩,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陳大娘她教得很用心,我趁這段時間跟她多學習,等過陣子城門的守衛沒那麼嚴,我們就能出城到星城開一間作坊,一開始我自己設計、自己製作,再來就雇工匠專門生產我設計的首飾,屆時,只要你喜歡的,都可以留下來。」
聽見他描繪著未來前景,裴嵐吟低下頭,滿臉不捨的從她的寶箱裡取出那條項鏈。
跌祈接過項鏈,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吻著她。
「嵐吟,對不起,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幫你打造一個大金庫,裡面擺滿你喜歡的金銀珠寶,不過我一定會實現這個諾言,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嗯,我會等路祈哥。」她輕輕頷首。
第9章(2)
陳大娘通常白天來,日落便回去。在她面前,因為擔心洩露身份,所以路祈與裴嵐吟白天都維持著易容的模樣,只有在夜晚回到房間,才會卸下臉上的妝。
這日上午,路祈留下陳大娘與裴嵐吟在家,帶著那條項鏈一個人去金瑛閣,途中看見不少人聚集在皇榜前言論紛紛,他好奇的走過去,探頭看了看。
但前方實在太多人,他擠不進去,只好先拿飾品到金瑛閣去。
「姑娘這條銀鏈打算賣多少?」掌櫃接過那條銀鏈端詳片刻問。
路祈不答反問:「掌櫃覺得值多少?」他不熟悉這裡珠寶飾品的行情,不過來之前他曾詢問陳大娘,這樣一條銀鏈市價大約多少。
「差不多值十兩銀子。」掌櫃估了個保守的價格。
這個時代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元寶可換得二十兩白銀,一兩銀子可以換五百個銅板,掌櫃估的價錢偏低了些。
「那賣二十兩銀子好了。」
掌櫃瞪大眼,沒想到這姑娘會開出多一倍的價格。「姑娘,你這種價格只怕賣不出去。」
路祈面不改色的又問,「掌櫃,依你看我這條銀鏈的花樣如何?」
「這項鏈是挺別緻的。」這條銀鏈的鏈子是仿籐蔓做成螺旋狀,墜飾是用銀線纏繞出一朵花的花形,然後鑲上五片葉子形狀的白玉,花心則鑲了顆珍珠代替,十分雅致。
「這就是了,而且我上頭鑲嵌的玉石珍珠可都是在掌櫃的店裡選購的,件件都是上品,怎會不值這個價格?」對於自己的設計,路祈很有自信。
聽他這麼說,掌櫃自然不可能說自己賣出的不是上品,思量了下道:「好吧,那你就先放著吧。」
「若有客人中意,最低可算他十八兩,其中三兩給掌櫃當酬金,其餘的再給我。」他以三兩當酬金是希望掌櫃能盡全力把這條項鏈推銷出去。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帶他的小妻子出城,不希望時間拖太久。
見他大方的開出三兩的酬金,掌櫃立刻點頭,「成,若有人看中這條項鏈,我再告訴姑娘。」
談完交易離開前,路祈想起來此的路上,見一群人圍在皇榜前的事,便順口問了句,「掌櫃可知前面那皇榜寫了什麼?怎會那麼多人擠在那裡看?」剛才經過時,他隱約吃見有人提到皇上和二皇子。
「那皇榜上說二皇子意圖毒害皇上,被皇后發現,二皇子已被處死。」
「二皇子被處死了?!」路祈滿臉詫異。
「他謀害皇上,被處死也是自然,只是沒想到二皇子竟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掌櫃搖頭歎息。
「那皇上現在怎麼樣了?」路祈接著問。
「皇榜上沒寫。」掌櫃壓低嗓音接著說:「不過聽宮中傳出的消息,皇上似乎還昏迷不醒。」
聽完後,路祈沉思著走回去,卻好死不死在路上遇見趙寅,他穿著一襲銀色鎧甲,騎在白馬上似在巡城。
冷不防看見他,路祈微微一驚,臉上卻還是維持自若的表情,不疾不徐的走著,他不信都扮成女人了還會被認出。
與騎在馬上的趙寅錯身而過時,路祈嘴解暗暗勾起笑容,看吧,他易容成這樣,他不可能還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