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遲遲不出聲,裴嵐吟改口,「那……不然改成九十八個金元寶好了。」她以為是她要求的太多。
「你確定我有這麼多金元寶可以給你?」對於她竟在此刻跟他商量如果他移情別戀該付她多少錢的事,路祈覺得很悶,更對她話裡沒有絲毫眷戀,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失望。難道他就這麼沒有魅力,留不住她的心?
「寢殿裡有宣祺哥哥的內庫,裡面放置不少的財物。」
「內褲能放財物?!」路祈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他吃驚的模樣讓裴嵐吟一時愣住,以為自己說錯什麼,想了想她再補上一句,「內庫除了存放財物,也有存放其他物品。」
路祈滿臉疑惑,「內褲不是穿在身上嗎?要怎麼放財物?」他想不通要怎麼把財物放到內褲裡。
「內庫要怎麼穿在身上?」這下輪到她滿臉困惑了。
察覺兩人說的可能不是同樣的東西,他開口問:「你說的內褲是什麼?」
「就是內庫房呀。」
「內庫房?」原來此內庫非彼內褲,路祈終於聽懂,想起方才跟她雞同鴨講,不禁大笑起來。他笑個不停,笑到眼角都泛出淚光,接著因為笑得太激烈,導致病弱的身子喘咳不止。
裴嵐吟趕緊爬起來輕輕拍撫他的背,幫他順氣。「宣祺哥哥,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喘咳好一陣,他勉強的出聲,但思及剛才的烏龍,忍不住又咧嘴想笑。
裴嵐吟一臉不解。他到底在笑什麼?她剛才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
不過看著他開懷大笑,她也忍不住彎唇而笑,宣祺哥哥心情好,身子就好得快,身子好得快,就表示能活得更久,意味著她能從皇后那裡領到更多的金元寶,呵呵呵,想到那些黃澄澄閃閃發亮的金元寶,她笑瞇了眼。
第2章(2)
隔幾日,路祈已能獨自走上幾十步而不喘,但他不滿意,他決定再過幾天等身體再好一點,就開始練習太極拳,把這弱雞身體練得強健一點。
以前靠著每天打太極拳和健身,讓他的身體壯得像頭牛,很少感冒,男人該有的胸肌、腹肌更是一塊不少。開演唱會時,他體力好到可以在舞台上連續又唱又跳三個小時都不覺得累。
因此他實在很受不了這個虛弱的身子,走一步喘三步,連走個路,腳都沉重得好像綁了幾個鉛球,現在走不到二十步,他的腿就已經有些沒力了。
「到了,這間就是宣祺哥哥的書房。」裴嵐吟扶著他來到一間房間前。
「我自己進去,你不用陪我了。」回頭吩咐了聲,路祈伸手推開眼前的雕花木門。
他走進去後,發現裡面很寬敞,但不像他先前所想的很多藏書,只見到在靠南邊的位置放了張由紫檀木製成的大書桌,桌上有一排筆架,吊滿各種毛筆,筆架旁有個十分精緻的硯台,旁邊放著一截墨條,桌旁還有一個插了幾卷畫軸的畫筒。而東邊的位置擺了一組雕工精緻的桌椅。
打量一圈後,他咦了聲喃喃自語,「既然叫書房,怎麼都沒有書?」他很意外沒在這裡看到任何一本書。
「在那面玉屏風後有間藏書室,旁邊還有一間房,書看累了可以去那休憩。」裴嵐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路祈回頭,「嵐吟,我不是叫你不用陪著了。」
「宣祺哥哥身子還未完全復原,嵐吟不放心。我只在一旁看書,不會吵到你的。」裴嵐吟看向他,舉起手裡一本藍色封面的書說。
聽出她語氣裡的關心,路祈不再堅持,他緩慢的朝那面玉屏風走去,只見玉屏風上雕刻出數十隻展翅飛翔的白鶴,而在翻騰的雲海以及用金箔鑲刻而成的金色霞輝烘托下,那些白鶴看起來栩栩如生,彷彿要從屏風裡飛出來似的。
路祈讚歎的觀看,一會兒才走向後方的藏書室,瀏覽一眼後,他再走到旁邊那間房看了下,那是一間佈置得很典雅的寢房,有雕刻精美的床塌、茶几、桌椅和衣架與櫃子。大致看了一遍,他回到紫檀木桌前坐下。
隨手從書筒裡抽出幾幅畫來看,都是些山水花鳥畫,筆法很細膩,但不知是這個時代沒有明亮鮮艷的顏料可以作畫,還是個人喜好的緣故,用色都偏暗沉,即使在畫盛開的牡丹,整張圖畫仍顯灰暗。
他將畫放回書筒,拉開桌子的抽屜,隨手翻看著,裡面放了些絹紙和紙鎮之類的小物品,看完要關上抽屜時,突然發覺抽屜的深度與桌子似乎不成比例,他眉梢微挑,他過去在自己家裡的桌子就設置了這樣的機關,想不到這太子也這麼做。
他嘴角勾起笑容,拉開抽屜,把手伸進深處,手心向上,朝上方摸索了下,不意外的發現一個隱密的小空間,並找到一個長方形的錦盒。
發現秘密般的興奮,令路祈一時忘記裴嵐吟也在書房裡,他迫不及待的打開錦盒,裡面裝的不是什麼貴重的寶物,而是一張張放置整齊的紙條。
他疑惑的取出,那厚厚一疊的紙條至少有數十張之多,上頭娟秀的字體,用楷書寫著——
字君相思意,盼君多憐惜,妾心如明月,望君夜相會。
思君不見君,問君何時來,屋前花已開,盼君來共賞。
聞君明遠行,望君多珍重,今宵花月下,為君務薄酒。
昨夜特烹茶,翹首待君來,獨守一整夜,燭淚滴到明。
妾心只有君,情堅似海深,日日只思君,盼君莫懷疑。
今夜瓊花開,邀君共採擷,望君如期來,與君共纏綿。
今宵備佳釀,與君共嘗之,盼君來相會,解妾相思意。
每一張紙條的筆跡都相同,內容大部分是在傾訴思念、訴說情意或是邀約。
路祈很好奇,寫這些字條的人究竟是誰?
從這些字條來看,兩人常常夜深人靜的時候幽會,從太子把這些紙條小心翼翼的用錦盒收藏起來的行為,可以看出他很重視這個寫紙條的女人,否則不會在收到這些紙條後,還小心保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