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她輕歎了口氣,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才會停,這一陣雨從清晨就開始下,難道今晚她得在外和雨作伴了?
好想睡……她今日似乎特別想睡,該不會是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吧?
真不甘心,她還不想認輸呢……「咦……」
耳邊傳來門扉被開啟的聲音,東方鴦原本半瞇的雙眼馬上睜大,瞬間全身緊繃的站起來,警戒心十足。
進來的人是殷奉天和丫鬟,見她像只全身豎起毛的貓兒,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瞧,再看她美麗雙眼下越來越濃重的暗影,他眉心微蹙,並不喜歡見到她這麼憔悴的模樣,「外頭在下雨,你還想出去?」
他知道她很倔強,但他沒有想到她會倔到這種程度。一連三晚都窩在房外,還為了提防他而幾乎沒有闔眼,硬撐著不肯認輸。
剛開始,他還能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她能夠掙扎多久,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看到她神色開始變得憔悴,原本能夠帶給他愉悅的事情竟開始變質,他再也不覺得看她拚命的掙扎能帶給他任何樂趣了。
他越來越覺得心煩、氣惱,惱她為什麼就是不肯低頭認輸,還要死硬的撐下去,不顧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沒有辦法承受……但他也絕不可能主動放軟姿態,所以兩人只能繼續僵持,氣氛越來越糟糕。
「哼,就算外頭在下雪、下冰雹,我也照樣出去!」
她才跨出第一步,一陣頭重腳輕的暈眩感便朝她襲來,害她身子不穩的顛了一下。
殷奉天動作迅速的扶了她一把,摸到她的手,才發現她的身上散發著異常的高熱。
「你的身子在發燙。」他語氣中透出一絲憂心。
「不用你管!」東方鴦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給打橫抱了起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啊!你想做什麼?」
「小野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殷奉天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抱著她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放、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扭動掙扎,想要離開,他偏不讓她離開,兩人互相拉扯較勁,誰都不肯先鬆手。
他皺起眉頭,擔心她是這幾日在外頭吹夜風吹出病來了,自然地伸手採上她的額頭。
「不要碰我!」她下意識的反手將他的手打掉,沒想到動作過大,指甲意外在他的臉頰上刮出一道紅痕。
一旁的丫鬟嚇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覺得她簡直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東方鴦也沒料到自己會刮傷他的臉,她原本的掙扎動作停了,有一瞬間的錯愕呆愣,但隨即就恢復過來,是他刻意要惹她的,被她抓傷,那也只能算是他自找的。
殷奉天冷下眸,摸到自己臉頰上微微腫起的那道刮痕,感覺有些熱、有些刺痛。
他長這麼大,還不曾有人敢如此無禮的在他身上落下任何傷痕,她膽子還真不小!
不愧是他潑辣的小野貓,明明身子都不舒服了,還是如此的凶悍難纏。
他冷下來的臉色讓東方鴦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又想怎麼懲罰她?她已經受夠了!
她原本放鬆的身子頓時緊繃,殷奉天因此察覺到她的懼意,他勾起一抹意圖不明的淡笑,讓她更從腳底生起一股寒意,猜不透他到底又想用什麼方法整治她。
殷奉天握住她剛才刮了他一把的右手,把玩著她的指頭、指節,摸了又摸,那愛不釋手的模樣卻讓她心裡發毛。
他把玩的動作最後停留在她的中指上,淡淡的說:「小野貓的爪子該剪了。」
她霎時全身再度緊繃。他真的打算拿把剪刀剪了她的指頭?還是……他其實是想把她的整隻手都給剁下來?
在東方鴦以為他會命令一旁的丫鬟去拿剪刀時,他卻對她再度揚起笑容,直接將她的中指含入嘴裡咬下,那力道不是很重,但帶給她的震撼卻是無法形容的強大,嚇得她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只能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指頭被他咬入嘴裡,久久無法有任何反應。
她呆了多久,他就咬了多久,一旁的丫鬟也看傻了眼,她還以為王爺會震怒的命人將這名女子拖出去砍斷雙手,好懲罰她的放肆無禮。
殷奉天得意的看著她呆愣的表情,試著想要將她的食指也一同含入嘴裡。
此時,她終於被他刻意放慢的動作給喚回神智,臉頰瞬間爆紅,又驚又羞又怒的抽回手。
她順利的抽回手後,緊接著馬上從他的懷裡掙扎落地,像在逃命似的倉皇往門外跑。
他也不攔她,就由著她躲到房外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相信她再也不敢對他動爪子了。
不過,剛才的感覺還蠻好的,他是挺樂意多來幾次,只怕她承受不起。
東方鴦狼狽的逃出房間,不斷的喘著氣,她全身散發著高熱,心跳得好快好快,腦袋一團混亂,幾乎無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他吮咬的的感覺,刺刺的,麻麻的。她拚命的甩動手掌,卻甩不掉那鮮明的感受,越是想趕緊忘掉,就越是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印象深刻。
他這……根本就是在對她挑情!哪有人剪爪子是用嘴巴剪的?
她臉紅心跳,已經分不清身上的熱度是被氣的還是怎樣,她蹲下身子靠在門旁,雙手環抱著自己曲起的腳,將頭埋進膝上,又羞又氣的低聲咒罵,「簡直是莫名其妙,這個死色胚!」
不行,她不能再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氣得頻頻跳腳,他只會當成好戲看而已。她氣壞了自己,只是讓他更開心,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
她必須想辦法扭轉劣勢,不能再被他給牽著鼻子走,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氣得都累了,暫時休息一會好了,只要休息一會,她就會振作起來,絕不再讓他佔任何便宜。
好累,真的好累……夜深了,房外的雨聲似乎也跟著大了起來。
殷奉天還沒睡,始終注意著房外的動靜,隨著越來越大的雨聲,他的眉頭也越蹙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