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喝醉。
事實她酒量極好,而這都得感謝她那對向來活得過份隨性自在的父母,從小學開始就把調酒讓她當開水喝。
所以在經過向他拋媚眼,被他誤認成眼睛抽筋,硬要帶她去眼科看病;假裝絆倒對他投懷送抱,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訓誡走路要看路整整半個小時;找藉口問他課業想在他家過夜,他卻找來三個菲利浦大燈泡來當她的免費家教等等,多不勝數讓她足以吐血而亡的事之後,她的耐性終於耗竭。
反正都已經確定非他不嫁了,她一點都不介意利用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來逼他對她負責,進而達到獨佔他一輩子的希望。
唉,別說她大膽或不要臉,實在是他的遲頓太過異於常人,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況且說真格的,每個人都有追求自我幸福的資格,只要不犯法,外人實在沒有置喙的餘地,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娶到她的絕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沒福氣的人想娶她還娶不到呢。
聽見她的痛呼,刁覃遠立刻像二度觸電般的猛然將緊壓在頭部兩側的雙手放開,然後繼續瞪著她。
她知道自己剛剛對他做了什麼嗎?
吻他。她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呢,該不會真是醉暈了,而把他誤認為她喜歡的男生了吧?
「小雪,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當然,要不然她怎麼會吻他,而且待會兒還要對他霸王硬上弓,不過這些話不能說,而且她不能忘記自己現在正在扮演一個醉鬼。蒙伊雪在心裡作答。
「你是我最愛的人。」她眼瞇瞇的微笑道,說得是實話,但在他聽來自然成了醉話。
「我是刁大哥。」刁覃遠閉上眼睛然後歎氣,「看來你是真的喝醉了,現在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不要,我還不想睡覺。」她掙扎的從床上爬起來,下一秒卻又被他給按回床上。
「別鬧了,小雪。」
「我不要睡、不要睡。」她像小孩般無禮取鬧著。
「你要怎樣才肯睡?」刁覃遠無奈的看著她,他可從來就沒有照顧過喝醉的女生,根本就不知道會遇見哪些情況,或者該怎麼處理。
「我不要睡、不要睡。」她繼續的ㄉㄨ。
「小雪……」刁覃遠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有眉頭緊蹙的看著她。
「我不要睡,不要一個人睡,要不然——」她抬頭看著他,雙眼水漾漾的微笑著,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你陪我睡好不好?」
被火燒到屁股也沒刁覃遠此刻跳得那麼高,他在一瞬間遠遠的跳離蒙伊雪的床鋪,一臉驚嚇得就像恨不得能立刻奪門而出一樣。
他雙眼圓瞠的瞪著她。
陪她睡?還來不及思索她怎麼會提出這麼嚇人的要求前,她卻已突如其來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
「怎麼了?」他立刻關心的問,卻不敢向前靠近。
「嗚嗚……」
「小雪?」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她抬頭看著他,一張臉哭得慘不忍睹,看起來好可憐。「嗚……我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喜歡我?嗚……」
原來她真把他當成了她所喜歡的那個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越界的舉動。刁覃遠眉頭緊蹙的忖度著。
但是陪她睡——
老天,她差點沒把他給嚇死了! 他稍微放心的走到床邊,她則在第一瞬間立刻伸手緊緊的抓住他。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嗚……」她凝睇著他哭著問道,淚水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滑落兩頰。
看她難過的樣子,刁覃遠隱約也能感覺到傷心的滋味。
「不要走,嗚……不要離開我。」她哭求道。
「好,我不走,不離開你。」他立刻允諾。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傷心難過的女生,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很清楚的瞭解一件事,那就是只要讓她不再哭泣、不再傷心難過,不管要他做什麼事,他都願意。
「不要不理我……」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你,我也絕對不會不理你。」
「抱我。」
他立刻坐到床沿,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就像哥哥抱妹妹般的擁抱著她。
「吻我。」她又趁機近一步的要求。
刁覃遠渾身一僵,怎麼又是這種嚇人的要求?他低頭看著眼中盛著傷心與哀求的她,然後折衷的選擇在她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
「嗚……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喜歡我?嗚……」才稍稍停歇的淚水再度從她眼眶中決堤而出,她傷心欲絕的哭問。 「我喜歡你。」為了止住她的淚水他急忙的說。可是,她怎麼反而哭得更傷心了?
「你騙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會吻我的唇,但是你沒有。」她傷心欲絕的指控。
刁覃遠渾身僵硬的將目光從她眼睛向下移到她的紅唇上,內心掙扎著。難道他真要順著她給她一個真正的吻嗎?
「嗚……」
老天,吻吧!就當是國外常見的一種禮儀,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觸,應該還不至於會造成侵犯才是。
深吸一口氣,再屏住呼吸,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傾身迅速的在她唇上輕輕一觸。
「再一次。」
「嗄?!」
「再一次,再吻我一次好不好?」她說完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並主動獻出自己的紅唇,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吻上了他。
不同於他先前蜻蜒點水般的輕觸,由她主導的這個吻吻得扎扎實實的,兩唇緊密交接的不留一絲空隙,而她甚至伸出舌頭企圖鑽進他口中。
刁覃遠渾身劇烈的一震,他掙扎的伸手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她攬得他好緊。
「小……」他掙扎的開口,怎知她竟趁機將舌頭伸進他口中,橫衝直撞的胡亂瞎攪。
天啊!刁覃遠再度劇烈一震後,終於遏制不住的顫抖,他的雙眼因她毫不保留的生澀之吻而加深了顏色,眼神逐漸陷入茫然飢渴之中。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碰觸女人了,慾望如蟄伏已久的野獸,就要破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