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看他一眼,發現武勒眼中躍動著熾烈的火焰,這個男人一向簡單,愛與不愛都分得很清楚,從來都不是想像中那麼複雜。他還年輕,有些傻氣,不過在最殘酷的戰爭中卻仍糾纏在兒女情長裡無法自拔,的確是傻得可以。
「你……一定要她?」他不動聲色地再次試探。
「是。」武勒眼神堅定。「大王若將芮敏姑娘賞賜予臣,臣定為大王效命。」
「武勒,你真懂得把握時機啊!」渤海國君大笑道。「算了,是本王不夠小心,讓你現在就看見了芮敏,也罷!」他內心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軟化了下來。「你要芮敏,本王就把她送給你,但是,本王要天朝皇帝的龍椅,你同意嗎?」
他的目光逼著武勒,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月箏心急如焚地看向武勒。
不可以做這樣的交易啊!我不同意!
「我同意。」武勒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月箏愣愣地看著他,思緒一團混亂。
不行,這跟她要的結果不一樣!
「好,你即刻回營調齊兵馬,三日後大軍就要開拔!」渤海國君爽快地大笑。
「大王,請芮敏姑娘與臣一同回營。」武勒更進一步要求。
「你就這麼著急嗎?」渤海國君掩飾住不悅的情緒。
「是。」武勒望著月箏的眼神深情刻骨。
月箏再也難以冷靜,眼底閃出晶瑩的淚光。
「好吧。」渤海國君再不悅也笑著點頭了。
給武勒想要的,讓他嘗盡甜頭,讓他死心塌地為自己的龍椅賣命,反正不過是轉手一件天朝皇帝的禮物,再捨不得也要送出手,等將來天朝龍椅到手,他還有討回來的機會。
第7章(2)
離開皇宮後,武勒俐落地上馬,然後迫不及待地把月箏抱上馬背,讓她靠著他偉岸的胸膛。
「我終於把你找回來了。」
他緊緊摟抱著她,彷彿她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力道之大,像要將她完全融入他的懷中。
「好疼,我不能呼吸了,我們還在大街上呢,好多人會看。」
被他如此強烈的佔有著,感覺很沉醉、很甜蜜,他的懷抱就像她完全的世界。
「就讓他們看,有關係嗎?」
他的臉靠在她的肩窩上,長出鬍渣的下巴用力貼著她柔嫩的臉頰。
「你好幾天沒刮鬍子了,刺得我好痛。」
分離之後的重逢,月箏明顯沒有武勒的反應激動,但武勒絲毫不在意。
「我們回去吧,抱緊我。」
他策馬奔馳,把玲瓏嬌小的身軀緊擁在胸前。
「你身上好臭,幾天沒洗澡了?」
月箏緊緊抱住他厚實寬闊的胸膛,躲在他懷中甜甜地笑起來。
「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天就沒洗了,今天罰你幫我洗,你害我像瘋子一樣到處找你。」他用力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是傻瓜。」
她嗔笑,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為什麼要離開我?明明……你把自己都給了我,為什麼還要走?」
他的嗓音沙啞,隱含著痛楚。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她在他的胸口輕輕地說。
「你怕連累我,只是因為這樣嗎?」
他啞聲問,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
「難道這個原因還不夠?」
她困惑,仰臉看他。
「如果只是這個原因就好了。」他深深吸氣。
她告訴我的,她並不愛將軍。
飛遙的這話句已經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裡了。
「武勒……」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他的臉,欲言又止。
武勒放緩了速度,慢慢騎著馬回到草原上,看到前方有個小溪谷,他用力一扯韁繩,往溪谷的方向騎過去。
「去什麼地方?」月箏疑問。
「洗澡,我快臭死了!」武勒大笑。
來到溪谷,武勒把月箏抱下馬,開始解下身上的衣袍,脫下靴子,然後潛入溪水裡清洗自己。
「水很冷吧?」
月箏在一塊石上坐下,溫柔地注視著他。
「還好!」
他從水裡冒出頭,衝著她一笑。
月箏的心臟怦怦亂跳。
他的肩膀寬得不可思議,胸膛和小腹堅硬結實,褐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完美的體魄充滿了狂野的氣息。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而且迷戀她、深愛她。光是這麼想,就已經夠讓她感到虛榮和驕傲了。
洗乾淨了自己,武勒大剌剌地走到她身旁,好像知道她愛極了他的身體,乾脆給她看個夠。
「快把衣服穿起來!」
他那麼大方,她卻看得好害羞,渾身快著火。
武勒笑著甩甩頭,水珠飛濺在她臉上。
「喂……」她笑著抬手擋那些水珠。
他穿回衣袍,然後坐在她面前凝視著她,見她臉上搽著胭脂,很不喜歡,便用手指把胭脂抹掉。
「大王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像是不經意地問出口。
「什麼怎麼樣?」她佯裝不懂。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他深深注視著她,伸出手,小心地撩起她頰邊一小撮頭髮,絲般光滑的髮絲軟軟滑過他的掌心,他的眼眸出奇的溫柔。
月箏默默地看著他,他話裡的憐惜令她胸口微酸。
「你在乎嗎?」她刻意地,選擇用字。「我被他凌辱過,你嫌髒了嗎?」
武勒的心一抽。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他握緊她的手,真摯地說著。
月箏深吸口氣,更加重了語氣。
「我不懂,你既然愛我,為何能夠容忍另一個男人踐踏我?而你知道了我受的屈辱,還願意幫他打江山?」
武勒似乎看見她眼底的嘲弄,心中的火終被燃起。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救你,我迫不及待把你從他身邊帶走,也是不想讓你再受到屈辱!」他那一對憤怒的黑眸像烙鐵般燒灼著她。
「你以為只要回到你身邊,我就能忘記他對我做的一切嗎?」她狠下心要刺痛他。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他不該問這個問題,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月箏只以冰冷的眼神告訴他,而她的眼神給了他無限的空間去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