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方面,他們母子倆真的很像,對不在意的人,說話既刻薄又無情,字字句句傷人於無形。
不過因為確定了她肚裡懷的是男嬰,前婆婆的態度收斂了些,只是語氣上仍有些不屑,似乎只要孩子不要母親,就像她的存在只是個生產工具。
「你的腦袋不大,裝的東西可不少,還沒發生的事先杞人憂天,你會不會太辛苦了,老想些有的沒的。」胡思亂想也是一種病,得快快根除。
她沒好氣地戳他胸口。「那是你想得少,行動快過思考,個性這麼沖,你就沒想過要是哪一天出現比你脾氣更壞的人,你們一對槓,傷心的會是誰?」
他不會一直事事順心,上天是很殘忍的,總是不斷丟下考驗來磨人。
被戳得很痛,康永澤卻笑得很開心。「所以說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保險桿,是阻止我往前暴動的力量,上天派你來馴服我這頭牛。」
「……這麼無賴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她想笑卻哽咽。
他果然是她跨不過去的魔障,緊緊縛鎖住她,讓她甘心為他執迷不悔。
「吻我。」他更無賴。
「阿澤……」她雙頰緋紅,有些為難。
男人臉皮厚,什麼都打不穿。「老婆。我渾身軟得連翻個身都沒力氣,索個吻不過份吧?」
「安靜的休息很難嗎?你拉得都快脫肛了,還有心思想這些。」莫筱亞不懂男人在想什麼,明明連抬個手都沒力,還想滿足色慾。
「臨死前的告別嘛……」他話還沒說完,胸口就被重重一捶。
「你再亂說話,我就一輩子都不理你。」他怎麼可以用死來嚇她,她真的很害怕——一語成讖。
康永澤吃痛的苦笑。「那就吻我吧,寶貝,讓我起死回生。」
「你……可惡。」瞪他一眼,她隨便的落下一吻,算是應付。
「喂,太敷衍了,這算吻嗎?」他不平的嚷嚷,不滿意她的潦草行事。
莫筱亞雙眼睜得大大的,小嘴微噘。「不然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他陰陰地一笑,食指輕勾。「你過來。」
她不情不願地移近。
「頭低下來……再低一點……嗯,要碰到我的嘴唇,嘴巴張開點……舌頭伸進來……」要給他有誠意的吻,他才好得快。
「我才不要伸舌……」太情色了。
莫筱亞正想退開,突地一雙大手覆於她腦後往下一壓。
什麼虛弱,什麼病得起不了身,根本是一堆騙死人不償命的鬼話!康永澤氣足得很,巴住她殷紅小口就不放開,吻得她差點缺氧。
而他還打算把手往下探……
「阿澤,夠了。」莫筱亞吃力地把嘴移開,壓住他躁動雙肩。
「老婆,懷孕後期不宜行房,再加上產後坐月子的時間,我至少三、四個月不能碰你,你就好心一點,滿足我一下嘛。」他說得可憐兮兮,一副今天不做他就會幹縮成木乃伊的樣子。
「你不是全身無力,連喝個水都要人服侍?」故意裝作沒聽見他的要求,她不想寵壞這個無法無天的男人。
康永澤奸詐地勾起唇。「你的吻讓我復活了。」
「無賴。」她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在他唇上一啄,算是福利。
他太難纏了,老像討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樣。
「不!你說錯了,是我太愛你了,無時無刻都想要你,你是啟動我情慾的鑰匙,讓我一看到你就無法克制自己。」
「你……」他露骨的言語讓她修紅了臉,一股熱潮在體內翻動。
「來吧!吾愛,快上,只有這時候我才能無力的任你蹂躪,錯過今天……嘿嘿,就又是你隨我擺佈。」快來快來,機會只有一次。
他大剌剌地癱平,穿在身上的浴衣微微敞開,神色魅惑得有幾分秀色可餐,望著他隨呼吸起伏的結實胸肌,莫筱亞竟感到一陣燥熱,不禁口乾舌燥。
她好想、好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當她回過神時,皙嫩小手正撫著平實肌肉,他肩上的衣物已被推開。
真要做嗎?
紅霞滿面的莫筱亞咬著唇,放在他胸膛的手情不自禁往那小黑點拂去……
「小亞。」
驀地,門外一聲叫喚,兩人神情為之一僵。
木質地板傳來走近的腳步聲,沒能得逞的康永澤脾氣暴躁的低咒,而手指微顫的莫筱亞則慌亂地整理儀容,企圖鎮靜地迎向來者。
「呃,拾先生,你還沒回去嗎?」拉開門,她微訝的問著門口的人。
聽到一聲男人的重哼,拾文鏡只瞧了臉泛紅暈的莫筱亞一眼,便瞭然在心,知道自己打擾了什麼。
「我有點話想跟你說,可以出來一下嗎?」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我……」
「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要偷偷摸摸?在這裡說,我有雅量,保證不把你扁成豬頭。」康永澤的冷誚先一步響起。
拾文鏡好笑地看了看吃醋的男人,眼中卻多了黯然。「小亞……我喜……」
「唉喲!我的肚子又在痛了,醫生開的藥是不是沒用,我要死了……」
很賤的招數,但非常有效,康永澤一呻吟,莫筱亞立刻慌了手腳,顧不得還在和拾文鏡說話,慌忙奔回。
「很痛嗎?要不要上廁所,還是吃止痛藥?真受不了,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莫筱亞一顆心繫在心愛的前夫身上,沒發現他悄悄地向某人比了中指,得意不已的咧開嘴,以眼神告訴某人他才是勝利者。
悄然的,足音遠走,笑得苦澀的拾文鏡以手遮住眼,走入陽光裡,他不是落淚,而是陽光太刺眼,扎得他視線模糊。
君子之事,不強求,他只是輸在太晚與她相遇。
第9章(2)
***
「你的前妻在我手中,想要她平安無事的回到你身邊,就拿一千萬不連號的現金來贖人。」
短短幾句話讓正為廣告案絞盡腦汁的康永澤忽地打翻一杯咖啡,他神色變得驚惶,握著話筒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
這通勒索電話像繩子勒住他的脖子,他恐懼到說不出話來,連肺裡空氣也似被抽光,他覺得窒息、呼吸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