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高盛棋厲聲問向隨侍在側的機要秘書──羅力。他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帥哥,年紀雖輕但本事一流,也是這次替沛沛安排「中泰汽車」廣告拍攝的幕後功臣。
「她是『高資金融』的千金。」羅力的記憶力堪與電腦相比,是高盛棋得力的左右手。
「原來是放高利貸出身的,態度果然很囂張!」他冷眼掃過邱利甄,果然有黑道混混的血統。隨後問向羅力。「她有欺負沛沛嗎?」
「她將分內的工作都丟給小姐做,而且經常對小姐出言不遜,還曾經出手想掌摑小姐。」羅力盡責地報告從安排在沛沛身邊保護的耳目所探得的資料。
「很好,膽敢欺負我的寶貝!」高盛棋的臉色一沈,決定了邱利甄將面臨的未來。「替我收了『高資金融』,我要讓她也嘗嘗當『貧民』的滋味。」
「是。」以羅力辦事的效率,明天就看不到「高資金融」的存在了。他隨即又喚來兩名保鑣。「將她請出去。」
「你……你沒有權力這麼做!」邱利甄被那兩名保鑣押解出去時,還不甘地尖叫。
「你父親是黑道出身,後來漂白開公司做非法融資的生意,不但跟吸血鬼一樣放高利貸賺取暴利,他逼債的手法慘無人道,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羅力面無表情地逐條報告她父親的「豐功偉業」。「如果他可以昧著良心賺取黑錢,我們為什麼不能毀了他!」
「那又怎麼樣?我爸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你又能拿他如何?」邱利甄洋洋得意地反駁。她不認為放高利貸有什麼錯,況且如果沒有收取暴利,怎麼有辦法提供她富裕的生活?
「可惜人外有人!你以為高世集團的勢力沒有你爸爸那個小流氓強嗎?」羅力嗤之以鼻地諷道。「天真!將她帶下去。」擺個手勢,讓這礙眼的小血蛭消失在眼前。
沛沛沒有對父親的鐵腕作風提出異議,因為她最討厭趁火打劫的人,尤其是那些放高利貸的吸血鬼。
而且她很清楚父親並不會只以單純的個人因素就斷人生死,應該還摻雜了其他更重要的考量。以她被欺負為出發點,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看到高盛棋快、狠、準的手段後,其他在場得罪過沛沛的人開始冒冷汗,不知下一個輪到誰遭殃?
「羅力,除了她以外,還有人使喚我的寶貝做事嗎?」沛沛可是他疼入心的心肝,膽敢使喚她的人,都該打!
「沒錯,還有一位鄭可儀,她父親鄭勤賓是??鄉代表的秘書。」羅力主動提供進一步資料。「她雖然沒有經常對小姐口出惡言,卻總是高傲地使喚小姐。」
一聽到自己被點名,鄭可儀總是高傲的表情也隨即變了樣。
「我聽說那位鄉代表暗地裡收了不少錢,幫忙廠商承包工程。替我搜集資料,我要讓它見報。」高盛棋又下達一道聖旨,這次遭殃的是父親貪污的鄭可儀。
「是。」羅力再度記下老闆的吩咐,轉身正想吩咐人員「恭送」鄭可儀時,卻見她已經識相地悄悄離開,想必是趕回家通風報信吧!
又有一個人中箭落馬,其餘兩人開始「皮皮銼」,深怕自己被點名……
「這個是……」高盛棋右手一指,指向下一名「罪犯」,那人正是薛思芹。
「這位是『雪妍化妝品』薛老闆三夫人所生的千金,她今天是專程上門來興師問罪,因為小姐這次替『雪妍化妝品』所企劃的廣告不是由她擔綱演出。」
「我……其實高小姐這次為我們企劃的廣告內容很好,要換掉我這個模特兒,我完全沒意見。」薛思芹雖然驕縱,但不是笨蛋,她很清楚跟高世集團的規模比起來,「雪妍化妝品」不過是一隻小蝦米而已,怎能跟大鯨魚對抗?
再說,看過先前兩個慘痛教訓後,她非常懂得如何做出正確的抉擇,當不成模特兒總比當個窮人好吧!
高盛棋也不多加刁難。「既然如此,你可以滾了。」
「謝謝……」薛思芹如獲大赦,哪敢多留,立刻飛也似地奪門而出。
高盛棋輪流看著剩下的兩個男人。「接下來,輪到誰了?」
第八章
「女兒呀,你以後挑結婚對象的時候,一定要睜大雙眼,最好是先讓爸爸審核過關。」愛女如命的老爸,擔心寶貝女兒受騙,更擔心女兒嫁出門受苦,硬是要在女兒的婚姻大事插上一腳。
反正日後不管是誰上門求親,他都會找出理由打回票就對了。
「為什麼?」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唯父命是從。
「因為爸爸很會看人,可以幫你過濾那些不是真心愛你的人。」老爸又說出很玄的理由。
其實老爸的話也全非強詞奪理。由於傲人的家世背景,女兒的眾多追求者不一定就是追求「她」的人,有可能是為追求「錢」而來的。
「是不是真心,可以看得出來嗎?」女兒滿臉狐疑。
人心隔肚皮,怎麼看?
「當然可以,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這是他縱橫商場多年的經驗。
「人的眼神,是最難偽裝的表情。」
高盛棋睿智精明的雙眼,來回掃過抖得有如風中柳絮的董效宇,和一臉毫不畏懼的年輕男子,然後目光就停在那名年輕人身上不動。
想必他就是那個讓女兒天天早起做飯的豐恕新吧!
連他都鮮少吃到女兒親手煮的飯菜,想到這裡,高盛棋醋意橫生,指著豐恕新怒道:「就你吧!」
被點名的豐恕新,坦然無懼地平視高盛棋,絲毫沒有被他尊貴的身份給震住;倒是暫時解除危機的董效宇,非但不懂得避開火圈,還拚命往火堆裡跳。
「他目中無人又辦事不力,經常得罪客戶,害得我們損失好幾名大客戶。而且聽說這次還讓『中泰汽車』下星期要推出的廣告開天窗,大大破壞我們公司的信用,這種人絕對不能留。」董效宇乘機將「大事」抖出來,欲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