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豐恕新和沛沛兩人出門後,董效宇跟兩位大小姐開始交頭接耳,三人因為共同的敵人終於連成一線。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囂張了!」被豐恕新當眾反諷,董效宇的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
「沒錯,這口氣我嚥不下!」邱利甄果然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一向只有她給別人氣受,何曾像今天一樣被人當眾吐槽。
「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鄭可儀也很不爽。她曾經紆尊降貴地對豐恕新表示好感,誰知他卻不屑一顧!
如今卻將那個女人護在身後,教她怎麼忍得下去?
三人有志一同地在心中放話──豐恕新,咱們走著瞧!
※ ※ ※
「課長,你的車真是一部『戰車』ㄝ!」這是沛沛第一眼看到他那部耐撞的戰車,所下的評語。
說它是戰車,還一點都不誇張。車身無一倖免,全被大小「戰役」照顧過,尤其是車頭部分更是整個凹進去,看不出原形。
這部車能存活至今,只能以奇跡形容!
「你敢坐嗎?」絕大部分的人都敬謝不敏,拒絕搭乘他的車,不只是因為他的「事故體質」,更因為他的車看起來隨時會解體,沒人敢拿生命開玩笑。
「為什麼不敢?」事實上她躍躍欲試,甚至迫不及待地自己打開車門進去坐定。
再度訝異著她與眾不同的反應,豐恕新一言不發地默默打量她,研究著她的真正目的,不解她在得知他的「不祥」之後,為何仍要追隨他?
「你不怕我的厄運?」或者這正是她的目的,因為……刺激!
「眼見為實,我不覺得你是被厄運纏身的人。」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倒楣鬼。
「我認為將那些意外都算到你頭上並不公平,你也不願意發生事故;我相信你心裡所承受的傷害和壓力絕對比那些受傷的人還重,只是你說不出口,因為沒有人給你辯解的機會。」這是她聽到月華說起他的「事跡」時。心中自然湧起的感覺。
看過他後,這個想法更加明顯,她就是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痛苦和孤獨,故作堅強的他硬是牽動她深藏的情絲,讓她放不下他。
「你真的不怕?跟我在一起的人下場都很慘喔!」豐恕新訝然又感動地看著沛沛,沒想到她這個陌生人,竟然可以看透他的心,瞭解他心中的苦痛;不像他以往認識的人,一味地將所有的過錯都丟給他,沒人關心他已傷痕纍纍的心。
「不怕,所以我更要證實那些傳聞的荒謬,粉碎那些謠傳,讓所有人知道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沛沛認真地說出她的決定。
她雖然心腸很軟,但並不是個雞婆的人,更不會自許為救世主;她只是想替他的心解套,不願他再繼續受苦。他的悲傷,她感同身受。
他很高興能有一個知音相陪,畢竟他孤單太久了,但他更怕因此而害了她,害她也遭遇不測……
「你在想什麼?」她敏感地察覺到他心思的波動,抬眼望向他晦暗不明的側臉。
他長得不錯,只不過眉間似乎鎖了千斤愁,看起來凝重深沈,感覺不到活力。
她突來的關心,讓他怔忡了一下,想不出已有多久沒聽過這樣的問候之訶,但他沒有抒發自己的心情,難得雞婆地提出建言。「別人指派的工作不要照單全收,否則只會累死你自己。」
雖然這麼多年來,環境造就他養成「自掃門前雪」的個性,但他就是看不慣她被人欺壓,才會插手幫她,因此平白又多一件麻煩上身。
不過聽到她關心的言語之後,讓他覺得攬上她這個麻煩是值得的。
「誰教你都不理我!」再次將自己當成責任丟給他,不准他隨意遺棄。她也不願意淪為打雜的啊,可是要她閒閒沒事做地左手玩右手,那更難過。
「是……我以後會記得分派你的工作,行了吧!」他暗歎好人難為啊!
自己好心想讓她遠離危機,可她偏愛往火圈跳,既然如此,以後出事就別怪他,反正他已經事先提出警告。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仍希望她安然無恙,畢竟她可能是這世上唯一跟他心意相通之人,雖然他們還談不上認識,但是她剛才那段震撼他心深處的言論,讓他覺得他們是認識很久的至交好友。
他再也不能將她當成陌生人看待,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好。」高興地應聲後,有話直問的沛沛,完全不懂得「避諱」兩個字怎麼寫,又接著問道:「課長,你跟經理處不好嗎?」
今天他們之間的針鋒相對,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尤其是董效宇,更是毫不掩飾對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企圖。
「我們的理念不同。」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不願道人是非。
「是嗎?」她不認為董效宇那個繡花枕頭可以進出「理念」這兩個字,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時間和注意力可能大過於工作。
真奇怪,他真的是那個奪到金鐘獎殊榮的廣告設計者嗎?看不出來他有那個實力!
她雖然年輕,但觀察力和識人的眼光可不輸人,這都要歸功於她父親的教育有方,讓她見識過各種各樣口是心非的嘴臉。
「你先看看我等一下要提出的企劃吧!」豐恕新雖然仍專注於開車的路況,但仍騰出一隻手摸出一疊文件遞給她,裡頭的資料是他為「雪妍化妝品」下一季的電視廣告所擬的草案。
他們正要去拜訪的「雪妍化妝品」,是一家在美容業界頗受好評的公司,五年前豐恕新剛進「高通」時,就曾與他們合作過一個廣告企劃,造成轟動,將他們的業務推向最高峰。
「好。」她眼睛一亮,欣喜地接過資料,乖乖閱讀。
認真看完他所做的提案後,沛沛非常捧場地大力讚揚。「課長,我覺得你這個構思很別出心裁ㄝ,應該可以引起共鳴。」
「喔?」他倒想聽聽她的說法。「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