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考慮的是。」季君豪附和,「要不,一旦馮貴福得知他要娶的四姨太成了我們的媳婦,肯定會上門要人,所以,一些會讓外界起疑的訊息,封鎖是必要的。」
「我明白。」季維澧壓在心上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三個長輩相視一笑,總算是老天也有眼啊,把一個好姑娘送到維澧身邊。
「你去陪她吧,也跟她說我們都知道她的事了,要她不必膽戰心驚的,放心住下吧,老天也把她帶到你身邊,就是為了讓你化險為夷的。」
季維澧微微一笑,先行退下了,一回到東閣寢室,陪著康沐芸的季晶晶立即識相的退下,讓哥哥跟嫂子獨處。
康沐芸一見到他,粉臉兒就先紅了,因為這陣子,只要兩個人獨處,他都會輕輕抱著她,所以,也許是預期心理,她先一步臉紅心跳了。
「還好嗎?」他一拐一拐的走到床緣坐下,看著她的手。
她用力點頭,「很好,你有沒有跟長輩們說,我的手不過是皮肉傷而已,你的可比我更嚴重。」
「我是男人,這點傷算不了什麼。」他笑著將她輕輕擁在懷裡,「大家都好感謝你,不停地城戰你,你真的很了不起。」
又抱了耶!怎麼辦,她愈來愈習慣,也會期待他的溫厚胸膛,這成嗎?!
他輕輕抱著她,怕碰疼了她的手,額頭輕輕抵著她的,看她的粉臉變得更為嬌羞,「奶奶、爹、娘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認定了你,但對外,因為馮家的緣故,你暫時還是以韓芝彤的身份生活,這一次,換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快讓你做回康沐芸。」
他說什麼?她太震驚了,訥訥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所以,等你的傷好後,我們當一對真正的夫妻吧。」
她倏地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結結巴巴起來,「你、你在開玩笑?」
「我像嗎?」他黑眸倏地一瞇。
她有點頭昏昏、腦脹張,因為救他,所以他要以身相許嗎?!「可——為什麼?就因為我救了你?其實,不管是誰都會……」
「不會!」季維澧真的很清楚,雖然他並不是很確定自己對她是否是真的男女之情,還是感恩,但無所謂,至少她贏得了他的信任,與她孕育一個後代,平靜的生活,已經沒有不像一開始那樣難以忍受了。
從這一天開始,季家每個人都將康沐芸疼到心坎裡,因為她對季維澧的不離不棄,完全收買了他們的心,每個人也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像個少奶奶,凡事都有人伺候著、寵著,補湯、補品簡直是當水在喝,不用錢的。
他們把她當成自己人,比二娘還像她真正的家人,對她好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真的認了她,接受她這一無所有的小丫頭。
天啊,他開始走什麼狗屎運,老天爺終於眷顧到她了嗎?
但遠在白銀市的馮貴福只覺得自己在走狗屎運,氣老天爺不公平!
真不公平嗎?馮家原本只是看天吃飯的貧瘠農戶,幾公頃農地也因為馮家人丁少,又請不起人來耕作,大多晾著,更顯乾涸,但這樣光禿禿的農地卻被人發現了大型的銀礦脈,有土就有財,馮家鹹魚翻身,成了土財主。
住的是豪府、吃的是山珍海味、奴婢成群、馮家第三代獨子馮貴福更是一個又一個美人兒娶進門,但最近,他是一肚子的悶氣。
高高矗立的圍牆,將外頭樸實的街道與金碧輝煌的馮府隔絕開來,府內亭台樓閣豪奢又俗氣,放眼望去一片金燦燦的,此刻,圓臉高壯的馮貴福左擁右抱三名如花似玉的妻妾,但一雙色迷迷的眼卻是直勾勾的瞪著高掛在牆上的第四幅美人圖,郁卒啊,一百兩銀子就這麼沒了!
那些該死的劫匪,竟然搶走他的四姨太,至今仍音訊全無!
而季家肯定高興死了,真是的,為什麼他的運氣就那麼背?!同樣兩頂轎子,卻是他的新娘被搶!這一天又一天的,只要想到這件事,他就一肚子火。
瞧見兩人橫眉豎目,三個美人頻獻慇勤,一一拿起桌上的美味糕點,就往他的嘴裡送。
「馮爺有什麼好郁卒的,季家這陣子也不平安啊,聽說他們少主跟少主夫人上山去找款冬,兩人都受了傷。」其中一名小妾將這幾日才得到的消息說給他聽。
「死了嗎?!」他眼睛陡地一亮。
美人兒有些尷尬,「沒有,只是受傷,但聽聞小兩口的感情更好了。」
他的表情頓時一沉,「這算什麼好消息?!我的四姨太沒了!」
另一位美人微微一笑,「那這個好消息呢?」她從椅子上起身,從櫃子裡抽出另一張畫卷,將其攤開在桌上。
畫中的美人生的傾國傾城,神情中卻帶著嬌媚及貴氣,這美人也是馮貴福極為熟悉的,他皺起濃眉,「這不是李映湘嗎?!」
兩年前,她因季維澧殘廢而解除婚約,他還特地派媒婆上門說親,沒想到那女人眼高於頂,嫌他有肚無才,是個草包財主,根本不願下嫁。
美人兒笑得諂媚,「是啊,兩年前,馮爺要她當正室,她嫌棄的話說得可多了,但就我所知,李家已經成了空殼,成不了多久,她就得沿街當乞兒,這一次,四姨太,她應該是願意了。」她這一提,其他兩位妹妹馬上偷偷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馮貴福雖然是她們的男人,但天天只想著巫雲之樂,她們若不從,便以春藥喂之,簡直把她們當妓女,多找幾個美人兒來應付他的需求,她們也能輕鬆些。
聞言,馮貴福那雙色迷迷的黑眸閃動著邪魅之光,當初他要娶李映湘當正室,不過是想侮辱季家而已,現在——
季維澧的心上人成了他的妾,他肯定很嘔吧!光想,馮貴福就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好,真是個好消息,快派人張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