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客棧掌櫃及夥計拚命向他恭喜,說他將季家要回了四夫人,他好像連灌了幾壺酒,醉眼朦朧的,也沒仔細瞧瞧他的美人,他低頭,將臉埋在他懷裡的美人往上一托——臉色倏地一變!
「該死的,怎麼會是你這臭婆娘?!」馮貴福狠狠的將康家二娘踢下了床,一看到自己赤裸肥身,又想到昨晚跟這老婆子翻天覆地,他還唉唉呻吟,他火冒三丈的下床,又狠揍她一拳。
康家二娘已撲倒在地,嘴巴跟鼻子都滲出血來,她嚇壞了,又見到自己竟然代替繼女跟馮貴福行房,更是馬上尖叫哭泣,「來人啦,救命啊……」
沒想到她這一叫,正在穿衣的馮貴福更是氣到走到她身邊,抬起腳,再猛踹她一下,她痛到叫不出來,只能不停地哭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只記得昨晚好像被人打昏了,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啊。
窗外,冒出幾顆頭,見狀,個個扁嘴偷笑。
那杯摻了春藥的茶,客棧的夥計讓那沒良心的女人自己享用了,掌櫃又端出上好醉酒讓馮貴福喝到醉茫茫,是不是康沐芸,傻傻分不清楚了。
但,怎麼又有人來了?!他們幾個人看到掌櫃帶著一名穿著貴重華服的老人,怒不可歇的帶著八名精悍的侍衛朝他們這裡走來。
好巧不巧,馮貴福才剛跨出房門,一見到那名老人,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爹……爹?!」
「我的老臉全被你丟盡了!」馮貴金髮鬢全白,濃眉大眼,看來更有土財主的氣勢,他見到兒子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狠狠的摑了他一記耳光。
「爹,你幹什麼啊!」馮貴福差點摔了一大跤,他沒想到臥病多年的爹,現在不僅看來容光煥發,聲音還這麼宏亮,難不成他的病好了?!
「我幹什麼?!」馮貴金咬牙切齒,「外面的人都知道康沐芸已入了幾家大門,肚子裡也許都懷了季家的骨肉了,你還專門大動作的去搶?!」
「可是……」
「你知道外頭有多少人在笑話咱們馮家,說馮家沒有能耐娶千金女,才會連一個已是殘花敗柳的女子也不肯放過!」
「不是的,爹,季家一定要沐芸這名媳婦,所以,我更是要把她搶來……」
「搶來做啥?幫季家養媳婦、養孩子?!你怎麼會笨得跟豬沒兩樣,難怪我剛剛從城中來,就聽到外面的人在笑話我們,說你簡直笨到了極點。」
「嘖,爹,有幾個人知道康沐芸曾是康維澧的女人?女人都是鎖在深宅的嘛。」
「你錯了,季維澧撇著腳帶她走遍了天水城,不少藥商都認得他,」他真的氣到不行,「外界對她的印象太好,相反的,對你太差,比較之下,你的愚昧好色的大肆批評,說你配不上她,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才巧手安排她嫁到季家!」
說來,這次馮家是裡子、面子皆輸,但不管是裡子或面子。一旦沒命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是季維澧讓臥病多年的他重生,這救命之恩,就這麼回報吧。
他要兒子走人,沒想到——
「可、可康沐芸明明是我的。」馮貴福還不想放手。
「她怎麼成為你的?連她二娘你也玷污,這不叫亂倫!」
「是啊,這下馮家的臉應該會丟得更大了!」幾名站在門口的客棧夥計也忍不住開口嘲諷。
馮貴金難以置信的瞪著臉色窘然的兒子,馮貴福急急的解釋,「誰知她是誰啊!我那杯加了春藥的茶是要給她女兒喝的,誰叫她自己喝下了,我又喝醉……噢,爹,你怎麼又打我耳光?!」
「把他架回去,以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他要敢再找季家麻煩,直接打斷他的腿!」
馮貴金一吼,幾名侍衛立即上前架住他,跟老爺一同離去,不久,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康家二娘也羞愧的快步離開。
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爺這回可是長眼了,客棧掌櫃、小菊的娘跟夥計們個個相視一笑。
季維澧跟康沐芸在後山的山洞裡相擁過了一夜。
這一夜,他們的話並不多,尤其季維澧在得知他被帶走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他更是心有所感。
好人是有好報的,他們在無形中累計了善緣,老天爺會在最適當的時間,匯報給他們。
雖然有些皮肉傷,雖然有些心驚膽戰,但他們相信,最終,一切都會否極泰來。
就像昨晚他們進到山洞,看到穴壁旁的這株上百年老樹,這是極為稀少的貞木,具有凌冬青翠的耐性,所產的果實能除百病、安五臟、輕身不老。
所以,他能明白奶奶的話,皇室對這類珍貴藥材相當喜愛,視為養生長命藥材,有多少皇親國戚砸重金收買,而玉泉藥莊的買家裡,就有不少這種權位之人,消息一出,應該有更多皇親國戚會前來收購,所謂見面三分情,關係好,什麼事都好說。
「我們去看看山洞的盡頭是什麼好不好?」康沐芸蹲在流水旁洗把臉後,回頭看著才剛睡醒,就在大量那株老樹的丈夫。
季維澧微笑點頭,他總覺得在昨日過後,她的神情變得不太一樣,似乎更堅定了。
「你不擔心了,對嗎?」他邊問她,邊牽著她的手,往山洞內走去。
「是,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擔心上,我只是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看來你昨天被嚇壞了。」他不捨的道。
她點頭,「我一個人被留在房間裡,手腳被綁、嘴巴被塞了布時,我突然好後悔,沒有把握可以愛你的當下,忘了跟你說我多麼愛你,忘了跟你說,來時如果可以,我還想當你的妻……」她強忍著淚水,笑看著他,「我絕對不會讓那傢伙碰我的,所以我一直跟老天爺說,以後,我不會再杞人憂天,我會珍惜當下,把握當下,請他再給我一次機會……」
「老天爺真靈。」
「可不是。」她笑的好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