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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凝兒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忽略兩位的,只是……呃,有些東西想跟曲唯兄學學,如此而已。」

  「曲大俠會誠心相授嗎?」仇映宮輕笑。「你不稱王,他可是要的。」

  「既然我不跟他搶,他大可安心地教啊。」凝兒聳聳肩。

  仇映宮的笑滲入一絲詭譎。「襄翼推選,是稱王的大業,關係國社福祉,少俠既然無心王位,怎麼還貿然參選,佔了別人的機會?」

  凝兒一僵!這話問得犀利,她一霎時無法接應,噎了口氣才說:「我參與收將決……並沒有抱著勝算,只是想和高手切磋,能打幾個是幾個。但不知怎地就勝出了……」

  「是嗎?難道不是存心上山,和所謂天下絕頂的高手們較量?」

  凝兒頭皮有些發麻,承認了:「是有這樣的私心沒錯……」還撒了一個可以讓他人人頭落地的大謊!

  「這樣對我等公平嗎?我等苦練多年,千辛萬苦打上山,可不是來免費教少俠武術的。」仇映宮語音清脆,但語意咄咄逼人。

  「當然不是!我只是……」凝兒一向直耿,昧著良心的辯詞實在無法說出口。

  這是到現在為止,第一次有人直指她動機不純。別人認認真真地在推選,她在這兒攪和什麼?這對其他三人、甚至對天下人,都是不公不義!

  仇映宮緩緩斂了笑容。「少俠無心稱王,參選用心不正,那就不能怪仇某不認同少俠,必須抗議這樣不純正的四人決。」

  她手心發冷。「如果……這樣會讓四人決不純正的話,我不介意退出。但襄翼之法,四人同進同出……」真希望沒有這樣的法規,那她怎麼樣也不會妨礙到他們了。

  「不錯,所以你無論如何是待定了。」仇映宮眼光炯炯。「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推選當一回事,擔起責任,盡你的本分,做一個真正的推手。」

  「你要我全力角逐?」凝兒不能不驚。「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仇某不喜歡被人耍著玩,或不被別人放在眼裡,不真正分出高下,心裡就不痛快。」他的眼閃著光。「少俠把四人決當兒戲,更是對仇某最大的侮辱。」

  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沒有說真話?但猜也沒用,曲唯兄是不說話,而美公子是不明著說話。

  「我……我一點也不懂稱王之道,也許連當高臣都沒資格。」

  「說什麼呢,能上得山來就是資格。」

  「看看我能不能全身下山吧。」她苦笑了下。自己若能全身而退,一定要回去罵一下兩老,都是誰煽風點火的啊!

  不,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武迷心竅,把別的什麼都忘了。

  還有,就是太沒心眼,想說什麼就隨口說,想找誰就咚咚咚跑過去,大約真被人看成孩子了。

  好像……不能再隨性亂來了。一個不小心,她搞不好真會把四人決給搞砸,耽誤王事,引起大麻煩,還害到三個人才……不,她無論如何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不只是她自己的事而已。四人決,是關係四個人的事呀!真正說來,是關係王國每一個人的事……為什麼自己從前那麼自私,完全沒有想到別人?

  她咬咬牙站起身來。「好!美公子,我答應你,認真推選,絕不兒戲。」

  「少俠的話,仇某絕對信得過。」仇映宮也起身,重又笑得風華絕代。「好好幹吧!仇某拭目以待。」

  ***

  殿中無糧,接下來就只有往外找了。仇映宮不讓曲唯和凝兒聯袂出尋,提議要走大夥兒一塊走。

  「推選也好,試驗也罷,總之是針對我們四人而來,好歹也要四人都在一起才能比個高下。」仇映宮以扇點了點殿門。「再說,火峰之頂大又險峻,一個人落單有了閃失,我們四人就全玩完了,怎麼能冒險呢?」

  「也好,大家有個照應。」赫沙刑同意。

  凝兒決定從現在開始,自己一定要為大夥兒盡到一份薄力。

  「我們怎麼找呢?」她很嚴肅、很認真地想。「我覺得只能向裡、向下了。」

  她的語氣讓曲唯深深注視著她,她沒注意到,沉思著又說:「火山再熱,終有陰暗之處,如果真有任何鳥獸花草,也一定是藏在那兒。昨天和曲唯兄看到了一些山洞,我們就從那兒下手吧。」

  「仇某真要對少俠刮目相看了。」仇映宮以扇半掩著臉,看向曲唯的眼神似有些得意。

  曲唯拿出一份手繪地圖,凝兒稱奇地湊過去。「曲唯兄,你這是哪時繪下的呢?好厲害!」

  「曲大俠畢竟也有不藏私的時候。」仇映宮笑。「仇某只要緊挨著少俠就對了。」

  凝兒心一跳,不禁抬眼看向曲唯,正巧望進那深眸,臉飛快低下去。

  「我還記得第一個看到的山洞,走吧。」帶頭走了。

  那山洞十分幽深,赫沙刑點了火炬,將凝兒攔在身後。她從他高挑的身下探頭,看到蜿蜒的通道,十分低矮,必須低下身才能往前走。

  走了一刻鐘,越走越涼,也越走越黑。凝兒吸吸鼻子。「有濕氣!」

  她高興叫道。

  感覺到身後的人點了點頭,她準確辨出那是曲唯,但不禁奇怪。曲唯兄竟讓別人跟在他身後,且還是那對他不甚客氣的美公子。她直覺就認為曲唯不是那種會讓背後無防的人,只會走在別人後面,絕非前面。

  忽然腳下一塊松石,她及時以內力收步,穩住身子,正在慶幸自己腳快,才意識到手肘被人扶住。

  為什麼總覺得曲唯兄體熱較高?不過是一剎那間而已,他的手已風過無痕地收回,自己手肘間的餘熱是不是她反應過度?

  她很慶幸沒人會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連她都不想看到。心情忐忑的時候,她本能地就轉了心思。

  「好公子,我想過你打拳內力收放的道理了。」她對前頭高高的背脊說。

  「是嗎?」赫沙刑似乎不在意在其他兩人面前說這些,語氣溫暖:「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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